尤其和自己比起來,更是新人中的新人。
所以他何德何能,能夠剛入職便給他安排在銀牌的寶座上?
而且加入執筆人不是需要經過層層考核的嗎?就這麼一句話就讓他進來了?
武道修為這一關他是鐵定能過的,但探案思維這一塊兒呢?情商的考察呢?團隊意識的判斷呢?他能行嗎?
總之逼王心裡是一萬個不服氣,抱臂審視的姿態頗為唬人。
秦逍遙倒是沒想到冷長空反應竟然這麼大,他呵呵一笑,“形勢非常,自然要另當別論……如今衙門裡正缺人,他這屬於特招,一切從簡……該有的考核與校驗暫時擱下,日後會一一補全。”
“那也不行!”
冷長空態度堅決,“執筆人招人,從來審查嚴格,豈能如此兒戲?司長大人,你是不知道,這姓卓的桀驁不馴,為人處世極不講規矩,日後若是打著執筆人的招牌出去惹禍,豈不是毀了刑獄司的百年聲譽?”
“可他是鳳起介紹過來的人。”
秦逍遙笑呵呵的盯著逼王,“有他做擔保,難道你還不放心嗎?”
聞言至此,冷長空神情明顯一滯,顯然沒想到竟還有這麼一茬,當即給了鳳起小老弟一個埋怨的眼神。
心想我離開秦淮河之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怎麼鳳起對那姓卓的這般信任了?
沉靜關頭,李三思知道自己不能再低調了,他尬笑了兩聲後便走了出來,“卓大哥看似冷麵如霜,不近人情,實則為人相當不錯,很是夠意思。只是他不善言辭,性子孤僻,所以才常常被人誤會。只有真正深入瞭解他,才知道他其實是個好人。”
“冷大哥你是知道的,秦淮河外面的那些公子哥本就對我充滿敵意,自你離開之後,他們見我沒了靠山,便先後發難想要弄死我,若非卓大哥及時出現,護我左右,只怕我也回不來了,到時候冷大哥你只能到河裡去撈我了。”
此話一落,冷長空臉色微變,“還有這事?楊頭兒不是在你身邊?有他在,誰敢動你?”
“楊頭兒?”
聽到這三個字,李三思臉色忽而一沉,眼眸瞬間低垂,深深凝望了一眼秦逍遙和冷長空過後,他語氣微凝,緩緩開口,“你們可能還不知道,他其實已經不是我們自己人……”
冷長空聞言當即皺眉,問道,“幾個意思?難不成楊頭兒要退出執筆人不成?”
李三思搖搖頭,“準確的說,他已經不再是人,而是隱藏於人群當中的惡鬼!當夜王宅府內,就是他給附於王懷臣之身的那隻厲鬼通風報信,這才導致我們突襲失敗,使得厲鬼逃竄!”
“你說什麼!”
此話一落,冷長空猛然瞪眼,“楊頭兒是內鬼?鳳起,這話可不能亂說!你要知道此前花船之內,平秋候與宋缺要置你於死地之時,就是楊頭兒救的你!他要是內鬼,怕是第一個就要殺了你!怎麼還會救你?”
聲音很大,語氣頗為急促,聽得出來他的情緒有些激動。
即便逼王對李三思再怎麼信任,但事關楊頭兒,他也不得不提出質疑。
倒是秦逍遙顯得頗為淡定,似乎並不怎麼驚訝。
事實上他一早便已猜出衙門裡有內鬼,只是無法準確判斷出是誰。
如今經李三思這麼一提醒,他確實覺得楊千殺的可能性最大。
短暫沉靜過後,他示意冷長空不要激動,等到人聲靜默之時,他緩緩開口,提出自己的看法,“當夜我們一行人突襲至王宅府邸,行動詭秘無聲,且無比迅捷。理論上來說,那隻附於王懷臣之身的厲鬼本不可能知曉當夜的行動,自然也就不可能提前預警,從而完美躲開我那突如其來的必殺攻勢……”
“明明已是必死之局,可它最終偏偏就逃了。那麼唯一的可能性,只能是有人給它通風報信,也就是說,當夜我們的行動隊伍中出現了內鬼。”
“後來那隻鬼從王宅一路逃竄至秦淮河,在那段過程中,連我半步八樓的修為都無法留下或是傷到那隻厲鬼,可七樓武夫境的千殺卻能輕鬆擊中它一掌,這本身就有些不太對勁。只不過出於對千殺的信任,當時的我並未對其生出質疑。”
“哪怕後來千殺提出想要孤身去往秦淮河探查一番,尋找那隻鬼的蹤跡時,我也只是覺得意外,並沒有將他與內鬼聯絡到一起。直到此時聽鳳起所言,我才……”
話沒說完,臉色陰寒的冷長空便將其打斷,“鳳起所言也不一定就是事實,司長大人,你與楊頭兒相識多年,他是人是鬼你還不清楚?難道你真的不相信他?”
“我更願意相信我所看到的。”
秦逍遙忽然指了指卓青冥那沾滿鮮血的左臂,“傷勢雖已快癒合,但血肉之中所殘留的鬼道氣息,以及那股熟悉的武道之力,卻還是那般清晰……那兩股力量已然水乳交融,再難割捨,對此,除了是千殺他與鬼同謀,合為一體後才會造成這種現象外,我再想不到更好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