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少了幾分天真爛漫,卻多了幾分不屬於這個年紀的失落和難過。
洛姑娘低頭看了他一眼,“為什麼?你不是一直吵著要再買一個糖葫蘆吃嗎?”
阿文拽緊了洛姑娘的衣裳,抬起頭說道:“ 姐姐要是現在給我買了,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阿文等姐姐下次回來時再買......阿文,阿文捨不得姐姐!”
聲音中已經帶上了哭腔。
阿銀則直接抱住了她的大腿,“阿銀也捨不得姐姐!”
倆孩子的眼淚很快掉了下來,和四周歡呼的人群顯得格格不入。
她愣住了。
堅韌的心志再次破防。
好在糖葫蘆小販專注著拍手看熱鬧,沒有注意到阿文阿銀這邊的情況,洛姑娘抬眼看了下四周,擔心會被隱藏在人群中的摘花營成員發現,低聲安撫了幾聲便帶著他們回到了小院。
把他們交給夫妻倆看管後,洛姑娘便回到了自己的那間小屋。
親眼所見皇城高手盡出,就連曹人往都隨行而走,再加上這兩天聽到關於三法司和刑獄司出城的訊息後,她已經確定現在的大魏皇城是守衛最薄弱的時候。
“想來所有人都以為我逃向了城外吧。”
洛姑娘放平心緒,隨後從床下掏出了一個破箱子,夫妻倆救回她的時候,把她隨身的東西全部放在了裡面。
開啟後最上面是一件黑色的夜行服,上面的血漬仍在,想來夫妻倆也有所考慮,擔心被人看到所以一直沒有拿去清洗晾曬,但是腹部位置的的切口卻已經縫補完全。
農家婦人的手藝很是不錯,黑色針線縫補下竟然看不出半點違和感。
可她卻並沒有馬上穿上,而是找了一個包裹將其收拾好。
此處離皇城還有一段距離,天黑時夜行服很方便,但若是此時出門還是身上的這件粗布麻衣最合適。
再往下翻,是一把沾血的長劍。
長劍無鞘,原本安安靜靜呆在箱子裡,可當洛姑娘握住劍柄的那一刻,一抹清亮如水的劍光頓時驚起,將小屋照耀的一片慘白。
劍吟聲隨之而起,似乎在歡迎自己的主人回來。
洛姑娘雖身穿粗布麻衣,可一劍在手,她便好似變成了一位讓人無法直視的強大劍客,鋒芒太盛!
右手握住劍柄,左手自劍身輕撫而過,劍光驚起時,上面的血漬已經消失不見。
心念隨之而動,長劍便在一陣強光中遁入她的體內。
只有登上七樓的劍修,才有藏劍於身的能力,洛姑娘眨眨眼,雙瞳中似乎有一把小小的劍子在裡面緩緩遊動,隱有劍芒外露。
再將一些零碎的物事放入包裹後,她收拾完全,隨手取下發髻上的一根玉簪,置於小屋最顯眼的地方,算是她留給這一家人最後的念想......夫妻倆還在自己的小屋中哄著阿文和阿銀,她聽到了聲音,想了想,終究還是沒去打擾。
便直接過門而出。
酉時三刻,夕陽落下餘輝之時,她背起包裹,沉默著從小院離開。
穿越人海,逆著人流往皇城中走去。
......
李三思這兩天可沒閒著,躲在執筆人的檔案室裡藉著整理卷宗的空檔期,找出了一些被獄神破解過的陳年舊案來翻看。
想要超越自己的偶像,必須先要了解自己的偶像。
為此他準備好好的下一番功夫。
奈何以他如今的銅牌資歷,也只能調出銅組的卷宗,這一類卷宗上記載的案子相對比較簡單,沒有多少的挑戰性。
翻看過後,發現實在沒什麼值得學習的探案手法......只需要做個基本的推理和排除便能鎖定真相。
甚至都不需要進入思維宮殿。
當然這只是針對他本身而言,若是這些案子讓冷長空來破的話,怕是每一個都有可能成為懸案。
再晚些時候,李三思打算去找冷長空調出銀組和金組保管的高階卷宗來看看時,已經到了祈福的這一天。
今夜有正事,他必須趕往皇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