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目光在老鴇身上停留了一瞬,便隨之轉向了二樓的某個視窗。
那是離他最近的逃生通道,只需半息便可輕鬆到達。
以他的修為,只要從視窗離開了秦淮河,那便天高任鳥飛,除非八樓以上的高手親自追殺,否則的話沒人能抓住他。
心念至此,卓青冥懶得再多說一句話。
倒不是他裝逼,而是心性本就如此。
對敵人,對陌生人,甚至可以說只要是個人,他都不想與之有半句糾葛。
他只願喝酒聽曲兒玩女人,僅此而已。
再有片刻,他依然單手擁住晴兒,另一隻手則很直接的轟出了一掌,那些掙扎著從地上爬起,準備再度撲過來的打手又一次被擊退數丈。
而這一次,他們雖然沒斷氣,卻也沒能再爬起來。
卓青冥冷眼微挑,不再猶豫,下一刻便準備縱身破窗而去。
可身形剛起的瞬間,一股極陌生的鑽心痛覺瞬間席捲全身,將他死死困在了原地。
饒是以他如此強橫的體魄強度,依然痛不可當,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沉沉的悶聲後便往後連退,直到抵住牆角方才止步。
他低頭望向了自己的胸口,那裡插著一根線,準確的說,是一根琴絃。
那跟琴絃他看著有些眼熟,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正是出自懷中那位姑娘所擁抱的琵琶之間。
他的臉色終於變了。
冷漠中摻雜著一絲惘然。
他緩緩抬頭,朝著平閣之間看了一眼。
窗外投射出的清光照耀下,前一秒鐘還表現的驚慌失措的晴兒,此時臉上竟然已經寫滿了清寒。
她立身原地,左手握琵琶,右手提斷絃,身姿曼妙,依舊是那麼的嫵媚動人,惹人垂簾。
看上去只是一個美到了極致的唱曲兒姑娘。
可她此刻眼中散露的殺意,以及環繞其身的玄妙氣息,卻又在時刻提醒著在場的每一個人,她沒那麼簡單。
“術士!”
關注全場的李三思和冷長空同時開口,他們感知到了晴兒體內極強的神念波動,知道她走的正是最為玄妙的術士體系。
誰能想到,秦淮河中隨便出來一位彈琵琶的唱曲兒姑娘,竟然是一位術士?
而且她竟能憑藉一根微不足道的琴絃,就能刺穿卓青冥那堅不可摧的武道體魄,說明她的術士境界肯定不低。
事情的發展超出了所有人的預料。
在場除了正在冷笑的老鴇外,所有人的心頭都湧出了一層徹骨的寒意……都說秦淮河的水深不可測,以前未曾得見,今日卻算是領教到了!
沉寂聲中,卓青冥深吸了一口氣,數不盡的武道之力環繞其身,將胸口那極窄,卻又極深的傷口抹平。
等到疼痛漸漸隱去,他這才冷冷開口,沉聲問道,“為什麼要殺我?我在救你。”
聲音沙啞且富有磁性。
不得不說,拋去他那古怪而冷漠的性子,他確實算是一個很有魅力的男人。
“你救我是為了睡我。”
晴兒面無表情開口,“奴家可不能為了一個只想睡我的人,就去背叛對奴家有栽培和養育之恩的鴇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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