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疑關頭,古劍忽然嗡鳴出身,瘋狂預警。
白行簡收斂心神,冷眼望向身前,只見黑暗之中,兩束血光驟然乍現,似重山壓城,從天而降,攜帶無與倫比的冷厲氣息,強勢撞入了自己那密不透風的劍意之間。
劍意縱橫往來,於半空中交織成一張捕天巨網,想要將那兩束血光的主人給攔下。
奈何對方的力量實在太強,已經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劍網剛一形成,便被一股難以言說的可怕力道給撕開了一道巨大的缺口。
隨後人影急動,白行簡便看到亮著一對血瞳的李三思終於現身。
他獰笑著從那道缺口中衝殺而至,沒有任何多餘的招式,只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做出了一個抽耳光的姿勢。
此前白行簡已經被李三思抽過一個耳光,那時他只感到極濃的屈辱和微微的疼痛,對自己的身體卻無法造成任何傷害。
可現在不一樣。
他望著李三思那隻寬厚無比,掌心氾濫著一層血色潮汐的右掌,突然感覺後背發涼,劍心之間升起了一層極濃的不安感。
他知道這一巴掌要是抽中了自己,半邊臉怕是都保不住了。
所以幾乎是在李三思的身形出現的瞬間,白行簡當即改為雙手握劍,做出了拔劍而殺的姿勢。
他不再抱以任何的僥倖心理,所有劍意頃刻間而回,盡數斂於古劍之下。
下一刻,在李三思的巴掌落下之前,他沉澱了所有情緒,將心頭的驚懼全部壓下……此時的他,再次變成了那位自北境而來的狂人白行簡。
劍意凜然間,他滿身桀驁,殺氣四起,且不管將要面對的是誰,他只管出劍。
黑暗中,劍光瞬間大亮,映照出了小院中的這兩個人影……黑衣李三思殺氣騰騰,白衣白行簡桀驁不馴,二人再不多言,氣勢皆在巔峰狀態。
一個落掌,一個出劍,皆是生死殺招。
相對於李三思枯燥的掌勢,白行簡的拔劍之術則要華麗的多。
一劍起,劍意隨劍光而落。
黑暗中頓時出現了一道極長的古劍虛影,自百行簡身前而起,一路刺破黑暗,找到了落掌而至的李三思,當頭便是一劍,不曾留手,更沒有任何情面可言。
這是他如今所能斬出的最強一劍。
凝聚了全身的劍息,已經生死間的頓悟,幾乎已經無限逼近了劍道七樓的水準。
所以他對自己的這一劍很有信心,哪怕奔襲而至的李三思氣勢驚人,他相信也能將其斬落於月下。
但有了前車之鑑,他終究還是不敢太過於張揚放肆,多少變得低調了些。
所以一劍過後,他並沒有放鬆警惕,而是再度提劍而起,緊隨在那一劍之後,從天而降,朝著李三思怒斬而下。
連續兩次出劍,他相信就算自己面對的是一位七樓高手,也能將對方暫時逼退了。
可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真正面對的,是一個他根本惹不起,也不在認知中的存在。
劍意臨身關頭,李三思不躲不避,繼續落掌。
嘴角的獰笑之下,更是帶上了一絲難以言說的嘲諷之意。
白行簡心頭一慌,總覺得有些不對勁......這小子為何如此有恃無恐?
還沒來的及思慮太多,第一劍便已經斬落至李三思身前,本以為就算無法對其造成太大的傷害,至少也能將其逼退稍許。
可李三思人在半空,卻壓根沒有避退的打算,右手輕抬,掌心中的那片血色潮汐頓時呼嘯而出,風捲殘雲一般將白行簡信心滿滿的至強一劍給摧毀殆盡。
第一劍受挫,白行簡心已漸涼,第二劍雖仍在下落的過程中,但他已經沒了繼續出劍的勇氣。
一名劍修若是露了怯,所持握的劍意就算再怎麼鋒利,也驕傲不起來了。
劍光掩映之下,羅喉操縱著身體一路橫行,不管不顧再出一掌,這一次竟直接單手握住了白行簡的那把本命古劍......嚇得白行簡臉色煞白,體內凝聚許久,時刻出於緊繃狀態的劍道氣息終於在此刻徹底崩碎!
羅喉冷冷一笑,沒有片刻停歇,一手握劍,猛然將其往自己身側一拉,另一手則飛速探出,一把捏住了白行簡的喉嚨,拎小雞一般將其提起,所有殘留劍意皆在它那如山般厚重的氣勢下徹底崩裂。
“土雞瓦狗,不堪一擊!”
羅喉輕蔑一笑,隨後像是自語,又像是對著思維宮殿中的李三思說道,“半盞茶,剛剛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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