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趙麗英離開洞府後,便風馳電摯地趕回吳國狄州,趙尚雄在臨終之際見到了多年未見的女兒,頓時老淚縱橫。看著趙麗英還是少女般的容顏,情知女兒道有所成,老心甚慰,拉著女兒問長問短,不勝唏噓。
趙尚雄的話,很樸質,很瑣碎,但趙麗英感受到了真摯的掛念和關心,心神大受觸動,很快就融入了為人子女的角色裡。
半年後,趙尚雄壽終正寢,含笑九泉。待兩年多的守孝期滿後,趙麗英就離開趙家,返回豐水。
到了斷碑山,趙麗英收回越雲穿水梭,正準備進入洞府,突然一名男子的聲音響起:“道友,請留步。”
聲音洪亮浩大,穿過河水,震起河水翻滾,水波不平。
趙麗英回頭一看,只見遠方出現一道耀眼紅光,正朝著自己飛來。
紅光速度太快,趙麗英根本瞧不清楚模樣,也不知是友是敵,不由得心神一緊,急忙拿出法寶防備。
紅光不過片刻,就飛了百里,落在了趙麗英身旁。紅光停下後,趙麗英定睛一看,原來是一名頗顯老態的男子。
男子頭尖身粗,四肢細長,模樣怪異至極。跟著徐紫陽久了,趙麗英眼光也變得老辣許多,一眼就看出男子的妖族身份。可仔細感應下,這男子渾身妖氣極淡,反而仙華內蘊。趙麗英心中一凜,情知男子實力極強,只怕要不了多久,就能化做妖仙了。
男子看著趙麗英,打了一稽首,開口道:“豐水煉氣士包甲,見過道友。不知道友如何稱呼?”
趙麗英不敢怠慢,還了一禮後,答道:“蚍蜉洞煉氣士趙麗英,見過道友。道友剛剛讓我止步,可有事情?”
包甲也不作答,反而問道:“敢問道友可是在這斷碑山靜修?”
趙麗英見包甲劈頭就問道場,猜不透他的用意,哪敢開口回答。
見趙麗英一臉警惕的模樣,包甲急忙解釋道:“道友不要誤會,貧道並無惡意。貧道的道場在黑林山,與此地不過三百餘里。自從三年前,偶然見道友從斷碑山出現,然後駕梭離開後,便知斷碑山來了近鄰。貧道本想與道友打個招呼,先認個臉熟,奈何看到道友行色匆匆,只怕有要事在身,所以也不敢阻攔,只好看著道友離去。可是三年過去,卻不見道友身影,貧道只以為道友在閉關修煉,也不敢去打攪。不成想貧道剛剛在煉丹時,看到一支長梭從我黑林山飛過,認出是道友法寶,心裡大喜,想與道友結識一番,這才急忙追上,叫停道友,還望道友勿怪。”
趙麗英聽了包甲的解釋後,心神稍松,答道:“我蚍蜉洞就在斷碑山內。”
聽到趙麗英親口承認,包甲心裡大喜,問道:“貧道在黑林山居住已有近八百年,之前也未曾見過有人在斷碑山開闢洞府,想來道友也是剛搬來不久吧?”
“道友猜得不錯,貧道跟隨師傅來到此地也不過四十餘年。”
“原來如此,不知尊師如何稱呼?”
聽到包甲開始問起師傅姓名,趙麗英有些猶豫。但想到包甲是近鄰,若是支支吾吾,不肯透露的話,失了禮數不止,萬一再讓包甲誤會是在瞧不起他,讓他心生不滿,心中起了齷齪念頭,那反而不好。
趙麗英思量再三,最後拿定主意,答道:“家師姓徐諱紫陽。”
包甲聽後,驚喜交加,一臉的難以置信,暗暗想著:“荀濤殿下要是知道斷碑山洞府的府主,竟是他苦苦想要尋找的徐紫陽,只怕會樂瘋的。”
趙麗英見包甲聽到師傅的名諱後,一臉喜色,心中不解,問道:“莫非道友聽過家師名諱?”
包甲聽趙麗英這麼一問,立即知道自己剛才太過驚喜,致使露了形色,擔心趙麗英瞧出端倪,心中起了防備,急忙解釋道:“道友師徒乃由豐水外遷居於此,而貧道有兩百年都沒離開過豐水,怎會聞得尊師名諱呢?”
趙麗英猶自不信,盯著包甲眼睛,突然問道:“那道友為何聽得家師名諱後,臉色有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