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這個自稱黃櫝櫝的居然說兩家高層關係不錯,不會是看地圖上兩家毗鄰,外加分屬於無塵宗和天虛觀兩大勢力,又沒有怎麼發生過什麼摩擦,想象出來的吧?
黃櫝櫝又客氣一番,不僅沒有急著離開,反而說要再見識一下大梁門的其他道友,大有見不著人就不走的意思。
見此,劉三兒知道自己的詐退計謀被輕易識破了,心裡不爽的同時也有些欣慰。只要眼前之人不立即出手為難,再耗上些時間,自己的法力就能恢復到六成甚至更多,結果對方的勝算會比眼下大上不少。
黃櫝櫝果然沒有動手,有意無意的向前走了幾步,邊催促自己的靈獸金絲猴繼續覓食,邊依舊說著馭獸齋和大梁門兩家如何交好的事情,不過都沒有提到什麼具體的姓名人物。
這讓劉三兒更加肯定了此人不是真正的馭獸齋修真者的想法。那金絲猴覓食的同時不住的上下竄跳,其實是在偵查周圍的環境和找到對自己出手的最佳時機吧!
毫無營養的廢話又說了一陣,話題已經扯遠,從個人修行到門派發展,從生死鬥法到宗門大戰,兩人臉上都生出惺惺相惜、相見恨晚的神色。
黃櫝櫝說他從入了馭獸齋之後就專心修行,很少出山走動,這次出來也是奉了師命,若非伴獸金絲猴餓了,絕不會無故在大梁門地盤上滯留。他認為修真者應該注重修行,過多參與宗門俗務只會自毀大道。他更對修真者間一言不合就開打,開打必分出勝負生死的行為表示不屑,覺得那是愚蠢至極的野蠻人做法。
劉三兒對黃櫝櫝的言論表示高度贊同,更表達了對修真者間爾虞我詐的不滿,覺得這會降低到以後渡劫時擊退心魔的機率。又說一個人的生命原本是有限的,既然身具修真資質就應該把有限的生命投入到無限的修行當中,不求長生的修真者不是合格的修真者,不向大道的修真者白瞎了一身靈根本命。只有兩耳不聞事,一心向大道的修真者才是一個純正的修真者,一個高尚的修真者,一個脫離了低階趣味的修真者。
兩人越說越投機,甚至相互交流了一些修行上的心得和體驗,竟有一種恨不能早日相逢的感覺。若非不屬於同一個大勢力,說不定當場就要拜把子結為異姓兄弟了。
但人生終有離別時,劉三兒不得不走了,說師兄弟們這麼長時間還不過來,擔心會出什麼事情,要趕緊過去看看。
黃櫝櫝則惋惜不已,滿腔地悵然若失。
臨別之際,兩人還互留了各自的聯絡地址,以便日後登門拜會。
黃櫝櫝稽首道:“劉道友,少則三五月,遲則半年一載,在下必往大梁山一趟,與道友促膝長談。”
劉三兒此刻的法力已恢復至頂峰時的近七成,起身還禮道:“黃道友,今日一別,最多一年,道友若不來大梁山,我必去馭獸齋尋訪道友。”
“劉道友珍重。”
“黃道友珍重。”
黃櫝櫝喚上已經吃飽的伴獸金絲猴後退兩步,轉身……
一道金色身影驟然從地面彈起,直襲劉三兒,卻是那隻三階金絲猴。還未靠近,威壓已充斥附近虛空。
又紅光一閃,一把至少二階下品的狹長飛劍穿透黃櫝櫝衣袖倒飛而出,直取劉三兒臍下三寸。
幾乎同時甚至更早一個眨眼的功夫,劉三兒銀色爭鋒劍、金色木劍已經拔出。因為雙方距離還在三十步以外,他本來要試試學來之後一直沒有施展過的《雙劍合璧七七四十九式》,此刻背對著他的黃櫝櫝正是一個絕佳的靶子,沒想到對方居然也在這個時候出手了。無奈只得左手爭鋒劍格擋紅色飛劍,右手金色木劍撩金絲猴股間。
鐺!
銀色爭鋒劍準確無誤的砸中了紅色狹長飛劍,卻又一枚幾乎透明、手指粗細的飛劍自上面毫無徵兆的射出,瞬間襲向劉三兒胸口。
噗!
雖然早有防護,如此近的距離也讓劉三兒躲避不及,堪堪避過心臟要害,左肋被劃拉出一道一指長、半寸深的口子,頓時血流如注。
為了避過突襲的飛劍,劉三兒右手本撩著三階金絲猴股間的木劍不由向下,再撩起時已錯了方向,只斬住了猴子的尾巴。
唧!
三階古獸金絲猴發出一聲痛叫,半截尾巴如泥捏般斷為兩截。
啪!
一尺來長的半截尾巴落下,擲地有聲。
四個聲音幾乎同時響起,劉三兒受傷,黃櫝櫝靈獸遭到重創。
二人交手一個回合,竟是不分伯仲。
劉三兒再看時,黃櫝櫝連同那隻受創的猴子已經遁入林中,只留下一句斥罵:“姓劉的,你給我等著,老子與你沒完!”
劉三兒取藥止血的同時作勢大笑:“哈哈…姓黃的,別跑啊!這麼沒種,你爹當年就該把你噴在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