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劉三兒頓時陷入沉思。這個人有實力押送重禮,起碼也是練氣後期頂峰甚至是築基修為。又點名要自己跟隨,說明起碼和自己認識,很可能關係非比尋常才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大梁門的練氣後期頂峰修為門人有將近十個,但和自己都只有點頭之交,有的自己連名字都不知道。想來想去也只有那個對外自稱一直閉關的丁長老符合條件。
她既有實力,上次又當面宣稱自己是她的最後一個弟子,關係上也說的過去。
劉三兒又極快的把門中人物排查一遍,發現只能是丁長老,正要說出名字。
“哈哈…道友不會忘了丁長老吧?”程藝笑著說。
劉三兒輕輕搖了搖頭,臉色並不太好,沉吟道:“想來想去也只能是這位丁長老了…”
程藝努力捕捉著劉三兒臉上的變化,似笑非笑說:“想不到道友來門中時間不長,居然已經見過丁長老了。我可是到門中的第三年才有幸見到過一次,前年又見過一次,總共就這麼兩回,見面時人家還都蒙著面呢!”
“蒙面…丁長老一直很少見人嗎?”劉三兒好奇問。
“嘿嘿…大小姐作為她的記名弟子,據說總共也才見過三次,不過每次都受益匪淺啊…”程藝乾笑了下,又說:“掌門曾說丁長老乃大梁門最大仰仗之一,故不可輕易示人。但我倒是覺得是丁長老自己不願意見人,道友能在如此短時間內見到她,機緣不小啊,聽說丁長老乃絕色人物,你們見面時她蒙面了嗎?”
“蒙了!”劉三兒知道回答沒有蒙面將引來一連串追問,只得說謊了。丁長老畢竟老了,也許在梁中原、程藝他們眼裡還是絕色,但在自己眼裡已不算什麼了。
程藝略顯失望,又笑道:“我兩次見丁長老,被指點了兩次修行,進益都很大,想必道友也不例外。”
“呃…算是吧!”想到被脅迫著修煉《萬通真言》,劉三兒實在不知該怎麼跟程藝解釋。
看神情,程藝肯定覺得自己在丁長老那得了起碼和他一樣的好處。以自己對程藝的瞭解,便是解釋了也不一定能讓他信服,與其這樣不如什麼也不說,省得越描越黑。
程藝似乎從劉三兒的話語中捕捉到了更多自以為是的資訊,詭笑道:“嘿嘿…機緣這種東西可遇不可求,若遇上了千萬不要錯過。昨天丁長老傳信給掌門,讓你回來後立馬過去找她一趟,應該與去琅琊閣的事有關,你把握好機會啊…”
“哦,那我現在就去。”劉三兒當即說。一來他不想再面對程藝那怪異的眼神和笑容,二來牽涉到掌門和丁長老以及門中大事,他也不能怠慢了。
“嗯,小秀在白小杰那邊應該沒有問題,你放心去吧,咱們琅琊閣再相見!”告辭之前,程藝忽然轉頭,乾笑道:“嘿嘿…風物誌上記載的‘石榴裙’就建在琅琊閣的天真坊市裡,到時一起去見識見識!”
“呃…好…”劉三兒一愣,順口應下。旋即想到那個“石榴裙”是九地底層修真者眼裡十大著名妓館街區之一,心中不由一跳,再想說點什麼時程藝已駕馭飛劍飛出老遠了。
本想著過去看小秀一眼再走,飛劍就要在神劍峰著陸的檔口,劉三兒忽然改主意返回了青竹峰,在半山腰丁長老閉關所在的法陣外停下,取出梁中原給的殘缺玉佩,隨即注入法力激發。
玉佩上頓時發出耀眼的白光,周圍兩三丈以內的靈氣微微一顫,風捲殘雲般得朝法陣衝去。
那法陣本是一處一階中品的小型幻陣,被靈氣一衝霎時顯出一個能同時透過兩人的黝黑缺口,在滿是竹林的半山腰格外顯眼。
劉三兒沒有急著將殘缺玉佩收回,也沒有急著往缺口裡去,只高聲叫道:“丁長老,我是劉三兒,我來了!”
嗖!
一隻碩大的金色蟾蜍帶著刺鼻的香風從缺口中跳出,穩穩落在劉三兒面前,並用堪比築基初期的四階古獸氣機立時鎖定了面前的弱小人類。
從個頭上來說,金色蟾蜍比劉三兒稍矮了點,但體型卻比劉三兒大了將近兩倍。它兩隻晶瑩的眼睛裡一層層顏色來回反覆,每隻都有人頭大小,瞳孔深邃的讓人不寒而慄。它面板上的顏色也並非均勻的金黃,上面佈滿了拳頭大小的紅色斑點,似一團團正在燃燒的火焰。它鼻孔中喘出的氣息滾燙如熱鍋裡的水汽,離著七八步距離也讓劉三兒感覺如在蒸籠附近。
劉三兒此刻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上,身外熱浪驚人,但被蟾蜍氣機鎖定體內卻又感覺冰寒刺骨。他感覺自己還略微能夠動彈,但他不確定自己能不能同時從儲物手鐲裡拔除左手銀色爭鋒劍和右手金色木劍。便是有機會拔出來,他也不覺得自己有出手的機會。便是有出手的機會,他也不覺得自己能用兩種用來殺人的劍法的任何一種去殺死一隻體型龐大的蟾蜍。
這時,識海中睡得正香的黑蟲子翻了個身忽然醒了,艱難爬起後直挺挺的站了起來,背後肉翅微微揮動著,兩隻芝麻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饒有興趣的盯著蟾蜍的方向。它似乎能透過劉三兒的天庭看到劉三兒面前的四階蟾蜍,小嘴張開,努力做了個向前捕食的動作。但它並未真得跳起,打了個哈欠四腳同時一展,居然就這麼個姿勢趴著睡著了。
那蟾蜍在黑蟲子醒來了的那一刻起就身體一抖,對劉三兒的氣機鎖定頓時消散。待黑蟲子瞪眼望來時簡直如遭電擊,一個機靈的趴在了地上。等黑蟲子做出捕食動作時,它整個軀體都在發抖,無路可逃的兔子見了獅子也不過如此。待黑蟲子再次睡了以後,它也不敢抬頭,只是身體得抖動輕了許多,大口喘著粗氣,也不敢再對著劉三兒,而是對著鼻子前的巖縫,如虛脫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