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計忠對面坐著的是一名看上去二十歲出頭的白麵年輕人,自稱是神華門的包嘯傑,也是練氣七層修為,臉上時不時的流露出些許邪氣。
待劉三兒和杜全知落座後,廳裡的氣氛一下子熱烈了起來。但聊得無非是些捕風捉影的見聞,一些風物誌中的熱門話題。至於涉及到自身利益的事大家都很默契的隻字不說,以至於不久就沒話可說了。
眼看場面便要陷入尷尬當中,這時曹陽山很隨意的笑說:“不知諸位師弟對於師父這次召集我們過來的原因可什麼猜想。呵呵……我作為師父的開門弟子,僥倖知道了一點詳情……”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彙集到了曹陽山臉上。
曹陽山似很享受這種被人矚目的感覺,卻故意又賣了個關子:“呵呵……為人弟子者無論品行修為如何,一定要懂得禍從口出,三思而慎言!”
眾人紛紛表示受教了。
曹陽山又道:“所以我雖然很想告訴諸位我所知道的一些細節,卻仍舊只能暫時憋在心裡了,除非獲得師父的許可,否則無論如何都不能向其他人透露分毫,便是師弟們也不例外!”
馬上,眾人又是一陣佩服膜拜的馬屁。
這讓曹陽山不免有些得意,笑道:“呵呵…雖然我不能說,但我可以提意見嘛!從現在開始我們每個人都說一件或者幾件一生中愉快的經歷,這對師父召集我們那件事來說,只有好處沒有壞處的!”
此話讓在場眾人一下子摸不著頭腦了,不過大師兄的提議,內容又是無關痛癢的,於是紛紛表示贊同。
這個結果令曹陽山很滿意,他取出一枚亮晶晶、拳頭大小的透明圓球,介紹道:“此球名為非心球,乃是取地下千丈的琉璃玉煉製而成,是各家修真坊市賭檔裡的標配法器,它最大的用處就是能夠隨機又快速的確定先後順序,且不會重複,絕對的公平公正。我現在用它來確認一下第一位講經歷之人是誰!”
說話間,曹陽山輕輕一推,用法力將那非心球拋到了空中。
那球身上頓時顯出淡淡的光華,並以極快的速度圍著在場諸人轉了三圈,最終落在了重劍門的馬臉老者李繼忠跟前,光華隨即消失,被曹陽山隔空攝了回去。
“這可是非心球的選擇,呵呵……李師弟先請吧!”曹陽山笑道。
李繼忠苦笑了下,想是還沒有做好準備,思量了一陣才說:“話說老漢我快四十歲的時候才踏入修行行列,回想修行後的這幾十年,嘖嘖…我想說修行太無聊了,最開心的日子還是做凡人的時候…哎…一入修行深似海,再回首看親朋墳…”
“李師弟,你就別墨跡了,大家都等著聽呢!”見李繼忠有大發感慨的苗頭,付宜昌趕忙打斷了說。
“好,好!”李繼忠點頭表示知道,抬眼看了下屋頂道:那還是我二十多歲做凡人的時候,有一年冬天,隔壁老孫家的羊丟了…”
“羊丟了,有什麼值得高興的嗎?”付宜昌有些好奇。
其實不光付宜昌,在座的都有些好奇。
“羊丟了以後,我們村裡幾十個人打著火把上山去找,找了一天一夜,終於在後山的一個角落裡面找到了。”李繼忠輕輕吐了口氣,眯縫著眼睛回味無窮的說。
“然後呢?”包嘯傑緊張的問。
“找到的時候天已經很晚了,我門在雪堆裡面紮了個帳篷休息。外面的風很大。我們感到很無聊。於是大家就輪流……嘿嘿,好爽!”
這他媽的叫什麼事,能上得了檯面嗎?眾人的臉色一下子全都變了,幸好黃欣然和師父兩個女人不在,不然不說那兩位樂意不樂意聽,光想想那場面都覺得尷尬。
曹陽山也沒有料到李繼忠一把年紀了還會說出這麼個段子來,馬上打斷道:“李師弟,你就沒有其他高興事可說了嗎?”
“有,有一年冬天,前邊老鄧家的新媳婦在山裡面走丟了。”李繼忠略顯激動的說。
劉三兒心裡一跳,嘴裡不免嚥了口唾沫,接話問:“那……那找到了嗎?”
“我們村裡幾十個人找了一天一夜,終於在後山的角落裡找到了。於是我們安下帳篷休息。冬天的晚上風很大。我們大家都很無聊。於是我們就輪流…….嗨……別提多爽了。”說話間,李繼忠的臉上滿是興奮的光。
這話不免讓在場的眾人快崩潰了,大家都是男人不假,在場的暫時也沒有女人不假,但大庭廣眾之下,在名義師父的會客廳裡談論與女人和極樂之事有關的話題,還是讓任何一個正常人都覺得大大不妥的。
曹陽山開始深深為這位師弟的前途感到擔憂,本來想祭出非心球讓下一位說話,但靈機一動後,他又改主意了,問道:那麼李師弟,你就沒有什麼值得悲傷的經歷嗎?
霎時間,李繼忠臉色突變,深陷的眼眶中滾出了兩滴混濁的淚,嘴唇哆嗦了好幾下,身體也似乎在顫抖,沉默良久,他說:有一年冬天,我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