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你們三個老傢伙修為多高,管你們術法如何詭異,我都要拼一把,賭一把!
若在平時,拔劍就跟動手動腳一樣簡單,但此刻施為卻普通癱瘓多年的病人要起身下床,做起來簡直苦不堪言。劉三兒心中憂急,卻拔它不出。然後,他就看到了冪姐那空空茫茫越轉越快的眼,只覺一股熱血上衝,腦中轟的一聲,然後,爭鋒劍到手了。
那邊三個老頭本全力施為,這時見到劉三兒手裡的雙劍,忽全都然變色,心神俱震。
一瞬間後,劉三兒發覺自銀色爭鋒劍拔出之後,身體控制似乎已恢復自如,且比往昔更加靈活和有力,再也不顧,雙劍一動,左手爭鋒劍就向那口裡越念越快的杜老頭脊椎穿了過去。
那老頭一下子面露恐懼之色,猶在想那劍法的出處,以及身前馬上就要迫出冪姐的秘密。
“啊!”劉三兒忽然開聲一喝,金色木劍再次擊出,用的的無名劍譜上的招式,直擊向那個杜老頭!
杜老頭再也無暇念詞,他不顧此時收功傷身,人已飛躍而起。因為驟變襲來,三人聚力苦凝的鬼聻之術不及傷敵,反襲向己方。
高老頭已驚恐叫道:“雙劍合璧七七四十九式!”
齊老頭一雙凸眼幾乎凸落於地,口裡驚道:“幽都鬼劍門!——你是洛家後人?”
最先翻身而起的杜老頭在空中已一口血噴灑而出,慘聲高笑道:“哈哈,哈哈!‘劍氣縱橫三萬裡,四十九劍破擎天,好個幽都鬼劍門,好個洛家後人,今夜不虛此行啊!”
他們聯手施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那高老頭與齊老頭口裡也一口鮮血噴出,相視一眼:“怎麼洛家後人會在此刻現身,冒牌的?落單的雛鳥?”
然後他們忽同時出手,這次不再指向冪姐,而是襲向劉三兒。他們更相信眼前這個看似小雜魚的傢伙是落單的洛家後人。絕世劍法就在眼前,持有劍法者又明顯不敵己方,如果不搶豈不是要悔恨終身了?
劉三兒雙劍一挺,身子已高高斜飛了出去。什麼幽都鬼劍門,什麼洛家,什麼築基修真者和練氣修真著間不可逾越的鴻溝,他都管不了,他只知道他要護住冪姐,他要戰鬥,他要用手中的雙劍給三個老頭一個好好的教訓。
左手爭鋒劍使出的是雙劍合璧七七四十九式,右手金色木劍同時施展出無名劍法。然後,他的攻擊振顫而出了。但以他的修為,就是再勤苦的修煉,又如何擋得了三個築基老者聯手的恐怖進襲!
三個老者出其不意之下的攻擊主要是為了搶奪劉三兒身上秘籍,所以他們使出的不過是仗著境界壓制的恐怖靈壓外加普通的擒拿手。如果他們用擅長的靈魂攻擊,本可擒劉三兒於股掌之間。但絕世劍法就在眼前,豈容多想。他們立時利慾薰心,忘記了對敵的策略,更忘記了幽都鬼劍門的恐怖。
只見園中蓬起一片血雨,那三個老者擒奪劍法不成,卻被劍法所傷,每個人的脖子、後心、脊椎,後腦上都有兩三處嚴重的傷痕如果不是有築基修真者特有的罡氣護體,絕對會斃命當場,他們不敢多停,對望一眼後同時飛躍而退。
三老頭的身影剛剛融入夜色,劉三兒便覺得五臟六腑一陣巨痛,似整個都要翻轉過來。他中了三老頭的五次抓手,每一次中招都感覺被一塊碩大巨石撞到,此刻身中骨中,俱已倦極,連疼痛感都沒有了。而似乎那剛剛的爭鬥,又抽出了他全身的力量,他感覺自己到了油盡燈枯的邊緣。他喉中咯了兩聲,費了好大勁才咯出一口淤血,人已倒地。
胸腑之間說不出的難受。劉三兒重重咳了下,又咳出一口血,見冪姐望來,慘然道:“我是不是要死了!”
冪姐俯身去檢視劉三兒的傷勢,不久,盲眼中悲涼的流下了兩行淚。
見此,劉三兒卻笑了:“那也好,不管怎麼說,我不用再刺你的眼睛了,你也沒有說出不該說出的秘密,很好啊…”
夜色如水,冪姐看著劉三兒,知道不管自己如何救治,只怕都留不住這個萍水相逢男人的生命了。她輕輕撫著劉三兒的頭:“告訴我,最後你還想要什麼?”
劉三兒張了張眼,看著偶有星光閃動的夜空,真的,自己想要什麼?他淡淡的說:“我…一個時辰以前可能是你的身體,一刻鐘前可能是你的安全,一個呼吸前可能是對自己生死的瞭解,現在…現在…”
冪姐緊張地盯著劉三兒的嘴,又問:“你想要什麼?”
劉三兒最後一眼望了望夜空,接著要來的是一個無遮無盡的夜了。
夜裡,是不是一切最終的夢想終會有實現的一刻呢?
他知道,這該是自己最後的一眼了。他的眼皮越來越沉,他在終於要閉上那一雙不甘的眼睛時,口裡低低呢喃了一句,冪姐把耳朵附在他唇邊才勉強聽到。
劉三兒的嘴裡只有依依稀稀的三個字:“我…想…活著,活著…真好啊!”
冪姐心頭一震,面色一下子堅定了起來。然後,她撲在了劉三兒身上,不由分說的邊寬衣解帶邊裹著劉三兒滾進了亭子邊深草之中——就是要面對功法的永久反噬,此生此世永不見天日,她也要救活這個男人,這個為她付出了生命代價卻不求任何回報的善良男人。
她心想:《天地交徵陰陽大樂賦》,我苦修十幾載,本以為可以擺脫賦文中的魔咒,卻想不到還是有用出其中禁法來的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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