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一陣悽苦,唯有以酒澆愁。
天下之大,四海之廣,因何沒有我之樂土?不去大梁門了,把信交給其他人,就算信真的能到,也覺得對不起老頭子的一片苦心。
可能這片苦心原本不屬於劉三兒,但也是老頭子的。況且去做散修或者去投靠別的門派的出路不會有去大梁門好。
和姬如誨一般去鬼面袍哥會做臥底嗎?也不行,一沒有門路,二冒險太大,無冤無仇的幹嘛得罪一個連無塵宗都不敢輕易妄動的龐然大物呢?
幾杯酒下肚,三分醉意的劉三兒逃難似離開了酒樓。在那看到的每一眼都在刺痛他本修復的快要好了的心,聽到的每一聲每一個字元都能引發他或已埋葬的情。
時間尚早,不願回客棧的劉三兒東倒西歪在的街道上閒逛著。
大梁國氣候炎熱,正午陽光曬在人身上,熱麻麻的不好受。
醒了絲酒意,劉三兒瞟見一群人聚在一間大宅子門前的告示邊,下意識湊了過去。
一個膀大腰圓的壯漢堵在了正中間,身上散發著修真者特有的靈壓,練氣四層,靈壓被刻意壓著,很淡,但仍舊讓人們有一種與生俱來的恐懼,都離得遠遠的。這人身體特別寬大,把整個告示全遮住,讓矮個的劉三兒根本看不見告示上的字。
“寫的什麼?”
“你說說啊!”
“說什麼,我又不認識字!”
“那你看什麼?”
“你不認識字,不也在看嗎?”
普通圍觀者們發出一陣嘈雜聲。
識文斷字不僅對普通百姓是奢求,就是在走四方闖天下的江湖人中,亦有許多白丁。但修真者不會不識字,修為再不好的都不會。
劉三兒一手狗爬的字可能會讓很多人看了發笑,可肚裡文字底子是實實在在的。
“兄弟,讓讓!”沒有特定的服飾,應該不是大梁門的修真者,得認識一下。沒有選擇從兩邊去看告示,頭腦不太清楚的劉三兒使勁伸長手夠著壯漢肩膀拍了下說。
“幹什麼?”
壯漢轉過臉來,一副頭腦簡單四肢發達相,聲音粗魯,但身上靈壓不假,貨真價實的練氣四層。
“讓我瞧瞧寫什麼!”劉三兒噴出一口酒氣,酒壯慫人膽。若在平時,他見到來路不明的修真者都是躲得遠遠的。
壯漢並未發作厭惡讓了半步,不屑說:“你看得懂嗎?”
“廢話,不識字傻站在告示前,不有病嗎?”劉三兒傲氣十足。
圍觀的許多人臉色拉來,陰沉得厲害,看來劉三兒說到了他們的痛處。
壯漢倒是一愣,眯著眼開始仔細打量邊上的矮子。都說人不可貌相,這人明明一副凡人模樣,居然不怕他微微放出的靈壓,口氣還這麼大,莫非是個類似譚家譚天那樣的武學奇才,或者是個類似廣陽國那個擊殺四修真的神秘人?不管哪一種都不是自己能應對的,自己初來乍到,還是少惹事最好了。想到此處,旋即衝劉三兒一笑。
“大梁仙門招聘築基長老,練氣客卿若干!”劉三兒笑著點頭,同時大聲念出了告示上的字意。
“大梁仙門?這咱們大梁國的上家仙門呢,聽說是個很大的山莊,山啊地啊的數都數不完,平時雲霧繚繞的,平常人根本進不去!”
“那當然!那可是仙門,你以為是江湖門派!不過我認識一個朋友的二姑家的侄子的乾弟弟的姐夫的堂弟的大姨媽家的兒子的同窗同學撞了大運現在在大梁山上做雜役,據說每個月有五兩可拿呢,活還輕鬆得淡出鳥來!”
“是嗎?那去大梁仙門,不是很有前途?”
“你會法術嗎?人家這次要的是會法術的仙師,沒聽那位兄弟說什麼練氣築基嗎,你是練氣了還是築基了?搞笑!”
“練氣嗎?我也會兩下,十幾年前年前,我差點就被仙門的人選中了,不過中途下雨,仙師們的法器不靈了,硬說我修不了仙,把我趕走了。隨後我就苦學練氣,現在一口氣扎進水裡能一刻鐘不出來,厲害吧!連鏢局的鏢師都打不過我!”
“呸!那人明明是趟子手,而且你們八個人打人家一個!”
“築基長老,有專人服侍,包食宿衣服,每月一階中品靈石五十塊,酬銀五百兩,差使補貼另議;練氣客卿亦有專人服侍,包食宿衣服,每月一階中品靈石十塊到三十塊不等,酬銀二十兩到二百兩不等,差使補貼另議,門中資源可商量共享,絕不虧待。”
劉三兒索性將告示上具體內容全唸了出來。
平心而論,劉三兒雖吃過一文錢難倒英雄好漢的苦頭,但大多數時候都手鬆的很。分文沒有,他作為修真者可以幾天不吃不喝。一旦有錢,往往腰纏千金,揮霍浪費從不改顏。
不論銀子還是金子,大多數時候都不能太吸引修真者,對劉三兒更是如此。
何況目前他儲物袋裡有的是銀子,更不把一月才賺二十兩銀子的職業放在眼裡。靈石就不一樣了,靈石是修真資源和貨幣,對任何修真之人都有吸引力。身上一階中品靈石雖說有大幾千塊,可都是在只掙不花的情況下積攢的,平心而論目下他儲物袋裡的法器用起來都並十分不適合,隨隨便便的置辦一套像樣的恐怕就得近千塊一階中品,還不說其他的花銷。更重要的是不入大梁門,他連附近最近的修真坊市在哪都找不到的。
來了點興趣,又本來就要去大梁門,看來有些天意的意思,不去都不行啊。劉三兒看了看告示下方的地圖索引,僱了輛馬車晃悠悠走了大半月總算找到了大梁門的山門大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