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人性復甦良心發現了?拓跋瀛以為並不全是,殷濤一半是眼看自己大口大口喝著毒酒,將不久於人世,故內心真情宣洩,另一半是她對劉三兒確實有份愧疚。
“幾千裡之途,全賴他一人支撐,才讓我們母子二人安然回到了孃家。”殷濤垂下頭說:“我知道他的心思,不在於名利之上。可他想要的東西,是我絕對不能給他的。我不敢見他,我怕見他,我愧對他!真的,我沒有辦法,我只是一個女人,一個死了丈夫的女人…住在孃家也不容易的…”
“他並沒有糾纏你啊!”拓跋瀛說。
“他拒絕我孃家任何財物贈與,也不和我孃家有一點牽扯的行動,比什麼手段都厲害,讓滿城的流言飛語,讓我孃家下不了臺!”殷濤痛哭說:“我沒有辦法,真的沒有辦法!我只是孃家一個出嫁多年的女兒,家破夫亡後回孃家逃難的!我不能給家族帶來麻煩和災害,否則家族裡不會給我和孩子留下一席之地的!”
話說到此,殷濤僱人殺劉三兒的動機完全成立了。為了她和孩子的生存,殺掉痴情的劉三兒!
拓跋瀛卻仍有一絲懷疑,廣陽國得凡俗之人民風開放,夫死改嫁當相當正常,門第之見也並不嚴厲。只要孔武有力者,縱使是家丁下人有機會亦可娶大戶小姐,一躍成為人上人,並且不太受眾人輕視。殷濤自幼在此長大,禮數觀念應該不是那麼死板。
這人喝光了酒壺裡的酒,理當毒發身亡了!殷濤臉上有一絲焦灼之色。
“啊!”
拓跋瀛支捂著胸口吐著白沫,搖搖晃晃站起來說:“殷濤,砒霜,你這個歹毒的女人,我做鬼也不放過你!”
噗嗵一聲!
“啊!”拓跋瀛倒在地上,手腳賣力撲騰了幾下,一聲大叫後,沒動靜了。
一臉慘白沒有人色,殷濤不敢看拓跋瀛的屍體,低聲顫抖著說:“對不起,大哥,我會給你多燒些紙錢!”
慌慌張張收拾著酒菜杯筷,殷濤提著食物盒正打算離開。
不知什麼時起,拓跋瀛從地上爬起來了,一臉炭黑色,口裡仍冒著白沫,雙手平伸著,雙腿不彎曲,一蹦一蹦,活脫脫一副殭屍樣。
稍微有點經驗和目光敏銳的人都可以看出拓跋瀛塗的是一臉鍋底灰,雙手膚色紅潤,兩眼光彩耀人。
面對破綻百出的修真者假扮的拙劣殭屍,殷濤卻嚇得魂飛膽喪。
“殷濤,你騙了我,你殺死王林別有內情!你不配做人,做鬼都不配,只有做殭屍!我要掐死你,讓沈崇道變成一個沒爹沒媽沒人關心沒人愛護的人…”拓跋瀛用腹語從肚裡發出沉悶冷澀怪異的話。
“不!不!不要!”殷濤徹底喪失理智,一步步後退大叫。
“拿命來!”
拓跋瀛越蹦越近,雙手幾乎要掐住殷濤的脖子!
“我懷了他的孩子!王林的孩子!”殷濤瘋狂叫:“他應該是蔡國富商沈旺的孩子,和沈崇道一樣,是有身份的,而不是一個來路不明的人之後,我不能!絕不能讓人擢著他的背,罵他是個野孩子,是雜種…”
正愁戲演不下去的拓跋瀛住手了,殷濤再不說,總不能真去掐她脖子!
咚!
一瞬間,桌邊佛櫃子門被撞開。
劉三兒踉蹌走了幾步,沒有喝酒卻比喝了任何酒都醉得厲害,血氣翻湧一口血終於憋不住噴出。
噗!!!
“兄弟!”拓跋瀛驚叫,他還是小看了將真相找出的殘忍。
“別傷害她…”劉三兒無力的指了一下殷濤,全身打了個旋轉重重摔在了地上。
“王林!”殷濤怔住了。
“殷濤!我會記住你的!”殷濤低吼著,閃電般祭出法器飛劍在殷濤周圍劃出無數道奪目的劍芒。
看見滿天劍光將自己全身籠罩,殷濤往後一靠,人靠在牆壁,雙腿站不住,一下滑下,坐在了地上,她知道她招惹了個連父親都惹不起的仙師,閉眼等死吧,心裡默默唸叨著,別了崇道,你以後的路只能自己走了!
……
過了許久,殷濤才回過神來。
啊!沒事!對方竟然沒殺自己,殷濤大惑不解,勉強站起身來。
仙師和王林業已消失,駕著飛劍消失的。對了,自己好像看到王林也駕馭著一把,王林是仙師!自己早該想到,真是太蠢了!
地下留下一大片的血跡,王林噴出來的血跡。
回頭一看,殷濤“啊!”一下捂住了頭,血跡上光芒一閃,仙師的聲音冷冷鑽進了腦子:“有四點你記住,我只說一次!第一,殺沈旺的朱文是他親手殺死的,第二,他託我在你家你住所後院的大樹下埋了兩千兩金子,懷財有罪,你小心使用。第三,沈崇道我檢查過了,並沒有修仙資質,回頭試著學武吧,這也是他的意思。第四,你懷的孩子出生時會有人來把他帶走,並封住你父親的嘴,從此你跟他再無瓜葛!”
“啊!”殷濤聽完,一下癱軟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