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
走走停停,繞了大半圈,多跑了二三十里路,總算看到了裡許之外的不知名大河。其實河本來應該有名字,只是劉三從未關注過。
這一處地勢還算平坦,所以河水並不湍急,在星光的映襯下,隨著小風有粼粼的波光閃動。附近卻靜謐的有些反常,連鳥叫蟲鳴聲都沒有。
“不能再繞路了!”劉三無奈,腿上的傷口已然止血,但仍舊火辣辣的疼著。倒是臉上的寒意在法力的運轉下消退了大半。可晚上沒吃東西,從再山上吃的那頓淡出鳥的飯食到現在已經快一天一夜了,還一整晚上沒有休息,再加上從逃出天字六號房開始就幾乎不停的奔逃,身體已到了極限,若繼續繞路走,恐怕還沒被人殺死,倒要先倒下了。再說繞了這麼半圈,說不定就把那高手給繞沒了呢!
河邊的雜草有半人來高,若有危險也應藏在雜草之中,不過到現在都不現身,大約實力並非強勁到可以將他隨意碾壓的地步,直接向河邊走他還有機會。
將寒冰匕在雜草上擦拭一番,惡臭總算輕了不少,靈性也有所反彈,若此時那青紗女子在百步之內,定能有所感應,甚至能直接催動也說不定。但其人既然一路上都未露面,多半是來不了了。
左手依舊抓著那團氣味極佳的布條,這可是保命法寶,劉三兒準備將之來對付前方仍舊隱藏在暗處出其不意的法器。寒冰匕自然是做近身搏殺之用,但要還想像擊殺白衣男子一般將前面的危險消除,恐怕不大可能。
嘶!
劉三兒走著走著,頓覺汗毛一豎,耳朵裡同時聽出了危險的來源。
蛇!
“臥槽!”還未看到蛇在哪裡,劉三兒已忘記了疲乏,沒命的朝河邊衝去。他倒不是忘了蛇大都會潛水,實在是病急亂投醫,在草叢裡他沒有一點機會,若能跳到水裡先游到對岸,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普通的蛇他自然不怕,三十年裡打死吃掉的恐怕也接近百條,但都是些最粗不過麵杖最長不過鋤棒的。眼下這蛇光聽聲音就大的嚇人,個頭豈會小了!
嘩嘩…沙沙…
一條大腿粗細的花蟒慢吞吞的遊了過來,所到之處草木無不被碾壓歪倒,而身上毫無損傷,可見鱗片之堅尋常刀劍難傷,一階法器恐怕都有些困難,再加上龐大的體型,足以對付一名練氣中期的修真者。
蟒蛇尖頭尖腦,複眼如電,吐著信子看了看劉三兒,居然沒有立即撲來。
劉三兒哪管得了那麼多,你來,我走!你不來更好,我走的更順暢。當即繞過花蟒,奪路狂奔,邊跑不住回頭,生怕花蟒突然從背後偷襲。
那花蟒卻只是不緊不慢的跟著,悠閒的有點反常。
“沒用的東西!”一個稚嫩的童聲從百十步外的草叢中響起,憤怒後又喝了一句:“你去!”
“不是吧?還有!”劉三兒大驚的同時全力逃跑,已顧不得去看面。
過來的仍舊是條花蟒,比第一條細了兩圈,但樣子基本一樣。這條倒是來勢洶洶,衝擊的草木吱吱亂響,東倒西歪,卻不“嘶”一聲,兇悍程度根本不是第一條可比的。
都道雌蛇性情兇狠,雖然體型小點,但交配期有的甚至會吃掉雄蛇。這條後來的多半應該是條雌性,而第一條則是雄性的。
奇怪的是。雌性花蟒在見到劉三兒後居然猛地一愣,複眼如人一般眯動起來,兇猛無比的攻勢當即瓦解,最後竟也如雄性蟒蛇一般再不上前。
劉三兒本做好了最壞的打算,想著在蛇吃了自己之前是反抗到底還是反抗到底。到頭來居然這般結果,哪還敢等蟒蛇改變注意,旋即繞行而過。眼看離稚嫩聲音五十步不到,他兩手再次緊握,隨時防備著對方法器的襲擊。中間回頭一望,雌蟒已然和雄蟒回合,兩者如約定好了一般不緊不慢的跟在他後面,實在詭異莫名。
“混蛋!”三十步不到,草叢裡那個稚嫩的聲音再次響起,人更如離弦之箭一般向後倒射,終於顯出了真身,竟是一十一二歲的小女孩,練氣三層修為,一身鵝黃勁裝,臉色慘白不帶一點血色。
“練氣三層,驅動不了法器,還怕個毛!”看清對方修為加上蟒蛇的舉動,劉三兒心中希望大增,又見對方只是個小女孩,哪還有半點之前的懼怕,當即衝了上去。
嗖!
一隻袖箭自女孩射出,角度刁鑽!
劉三兒早就好了準備,輕鬆避過,連匕首都未揮動。
兩人一個猛衝,一個倒射,十幾個呼吸已離大河不到兩百步,
中間,女孩又射了兩箭,均為劉三兒躲過。
第四箭時距離已縮短到近二十步,劉三揮動寒冰匕格擋。
“嘣”的一聲!
袖箭被斬做兩段,擊飛了出去。
“寒冰匕!表…六號被你殺了?”女孩一見匕首,登時驚撥出來。
本來不想理會,但若不戰而屈人之兵豈不更好,想及此處,劉三兒一邊腳步不停,一邊卻猥瑣道:“嘿嘿…怕是這會兒都被奸了七八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