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地圖示註位置,是位於空地西側的一處平層矮房內,倒數第二間屋。
一進門。
便看到靠著窗戶的長條磚炕大通鋪,通鋪正對面,擺著掉漆的破舊木質書架及書桌,側牆是放行李包裹和衣櫃的地方。
杜淮山跟譚海來得算慢的了。
屋內的六人,有三個已經鋪好了自己的床位,還有兩個在默默地收拾衣服。
一名寸頭小夥,看樣兒有二十來歲,人高馬大,小麥膚色,拎著著水壺,一手老繭子:“呦!看來咱們第八班人齊了!”
“自我介紹一下,吳明,嘿,叫我老吳就行,祖籍吉烏乾屯,家裡是獵戶!”
“楊安福!弱水人,之前是顛勺的,以後有機會,給你你們嚐嚐我的手藝!”
吳明剛說完話,床上整理的兩人中,一個大胖子主動下來,將手在衣服邊蹭了蹭,伸來笑道。
“咱這住舍真趕巧兒了,把營州三省全湊齊了!”
譚海握了下手,笑著說:“我叫譚海,之前是在新屯青苑樓幹大茶壺的。”
“杜淮山,新屯人,武館學徒。”
“呦!倆能人,一個能文,一個能武!”
吳明一把拍著譚海的肩膀,“啥時候領咱們兄弟,去你那青苑樓爽上一爽!”
“老吳!你腦子糊塗了?忘了報紙上是怎麼……”
楊安福在一旁點了一下。
“啊不好意思,我這人就是心眼兒粗,不好意思……”
“沒事,都過去了。”
譚海孤兒一個,在新屯又沒朋友,並不在意。
“你們好!!”
這時,邊上剛穿好軍裝的一名少年,手裡拎著兩個油紙包的東西,淡笑著:“這是我從家裡拿的肉脯,解解饞,我叫郭霆宇,奉侯城人,家裡是幹紡織的!”
“郭兄客氣,這禮太重了,我們……”
這亂世,肉可金貴了,譚海剛想回拒,一抬眼,愣住了:“你……你是車廂裡那個……”
“什麼車……啊!咱們是一個列車廂的?”
郭霆宇話到一半,才反應過來。
杜淮山也有些驚訝。
因為換了軍裝,他一開始也沒認出,現在瞧見這少年青色的瞳孔,正是那車廂上展示大鳥守護靈的那個青瞳少年!
“我說霆宇這倆字,怎麼一聽就是大戶人家起的!”
譚海不愧是幹大茶壺的,溜鬚拍馬,那是張口就來。
“哈哈哈,什麼大戶人家。”
郭霆宇笑著將肉脯塞過來,倒是沒有什麼少爺架子。
“兄弟嗑不著急嘮,先去飯堂打飯,我怕一會兒吃不上,餓肚子,下午訓練有咱們哥幾個受的!”
楊安福快速從領來的用品中,拿出一個鐵飯盒。
“我說楊胖子,不愧是顛勺的,這吃飯是挺積極啊,人家淮山譚海床都沒鋪呢!”
“哈哈哈……”
在吳明的逗哏下,大家哈哈大笑,搞得楊安福手裡的飯盒是拿也不是,放也不是。
鋪床時,杜淮山注意到,吳明的鋪在靠門的最邊上。
要知道,講武堂住舍安排是不管床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