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閒嘀咕道:“若是有隻燒雞就美死了。”
嘀咕過後,林閒自己都笑了,由小到大,莫說吃過,他只見過一回,還是遠遠的望著。
“嘶。”
林閒正流口水,有什麼東西砸到身上,那東西被油紙層層包裹,散發出一陣肉香。
林閒艱難的彎腰去撿,將油紙剝開,竟真是一隻燒雞。
這?言出法隨?
林閒忍不住抬頭看天,天空空曠,只掛著一輪明月,並無他物。燒雞似是憑空出現,沒有任何預兆。
“管他呢,先吃再說。”
林閒抱著燒雞大塊朵頤起來,連骨頭也嚼碎了往肚裡咽,他實在太餓了也太饞了。
這些年,林閒養成一個習慣,吃東西時大口吃,待吃飽了便小口吃,儘可能吃下最多的飯食。
如此就能保證很長時間不餓,誰也不知道下一頓飯是在什麼時候。
一隻燒雞囫圇下肚,林閒將十根手指嘬個乾淨,直到手上沒有一點肉絲,這才滿意。
吃完了燒雞,林閒將油紙撕成碎片,分別埋在三個地方,這才重新回來劈柴。
至於燒雞是如何出現的,林閒並沒細究,在他身邊,發生什麼都不出奇,他出現在大明,本身就是離譜的事。
上弦月變成下弦月的時候,林閒終於將柴劈好,碼在牆邊,堆成一座小山。
房間裡鼾聲如雷,林閒小心翼翼的開門關門,扶牆摸床,下人是不允許點燈的,他只能憑著記憶慢慢往前摸。
“你小子往哪踩?真該將你扔河裡去。”
一不留神,林閒踩到一人的小腿,那人帶著起床氣臭罵林閒一番。
林閒當即站住,直呼抱歉。
慶幸那人正睡得瓷實,沒一會又睡過去。
林閒繼續往裡摸,再邁過兩人後,總算找到自己的床鋪。
說是床其實就是一草蓆,一薄單,衣服當被,草鞋當枕。
高管家說飽暖思淫慾,人一旦睡得暖和了就會想些不該想的,所以要讓他們這些下人時刻謹記自己的身份。
一想到高管家,林閒就想到白天的事,憤憤不滿:“等我當大官了誅你九族,不對,誅十族。”
林閒記得歷史上有人被誅十族來著。
林閒脫去只一支袖子的麻衣,小心趴下,繼續臆想誅十族的事情,想著高管家跪在自己面前痛哭流涕,自己打自己的臉,嘴裡說著小人該死。
林閒則神氣的叉著腰,俯視高管家:“早幹嘛去了?”
高管家一定會說,真是瞎了小人的狗眼,大人高抬貴手,饒過小人吧。
嘿嘿。
黑暗的柴房中,林閒嘿嘿憨笑,彷彿已經成了高高在上的大人,被一眾家丁連連跪拜。
只是笑著笑著,笑聲便越來越低,繼而變成嗚咽。所有臆想終究是自欺欺人,是弱者的憎恨。
自童年起,我便獨自一人,照顧著歷代星辰。
林閒,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