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三吾不卑不亢:“陛下,眼下最要緊的是藍玉之案,牽連眾多,該當如何行事?”
“呼。”此次出遊正是因為此事,此事壓在朱元璋心上,太過心煩,才約著翰林學士出來透氣。
朱元璋看向遠方,老目微眯,發覺岸邊斜躺著一人:“蔣瓛把船靠過去,咱看看那是何人?”
蔣瓛順著朱元璋的視線看向岸邊:“陛下,應是哪家被打死的家丁,陛下莫要沾了晦氣。”
“這金陵河邊每日不知要死多少下人,附近居民早已見怪不怪。”
朱元璋心中也不知怎麼回事,竟然微微動怒:“放你孃的狗屁,下人就不是爹孃養的了?他爹孃知道他慘死河邊,該有多心疼?”
“今天被咱遇見了就是緣分,靠過去。”
朱元璋只是聲音大了幾分,蔣瓛嚇得直哆嗦,趕緊指揮船家:“快,靠岸。”
船靠岸,幾人走向昏睡過去的林閒。
兩名錦衣衛先行跑過去試探林閒鼻息,發現還有氣:“大人,此人還活著,若是再晚些就死絕了。”
朱元璋一聽還活著,沉重的心情稍微放鬆些,衝著蔣瓛叉腰瞪眼:“咋樣?咱就說還活著,這不是救了一條人命。”
劉三吾瞧了眼林閒,只一眼便蚌埠住了:“太子!”
朱元璋也被劉三吾突然的咋呼嚇了下:“什麼太子!咱兒子死多久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劉三吾趕緊磕頭認罪:“陛下恕罪,實在是這位少年與太子太過相像,是臣囈語了!”
與太子相像?朱元璋趕緊往前走兩步,與林閒面對面。
朱元璋如遭雷劈:“像,太像了!”
一聽到朱元璋說像,劉三吾的視線在朱元璋和林閒身上掃視:“竟與陛下也有六七分像。”
“不可能,絕不可能!”朱元璋嘴裡犯起嘀咕:“世上怎會有如此相像之人?”
“莫非此人是標兒的私生子!”
跪在地上的劉三吾卻搖頭:“此少年已十六七的年紀,太子性子敦厚老實,加上那時候剛成婚,不太可能是流落民間的皇孫。”
“倒是……。”
劉三吾話只說了一半,不敢再往下說。
朱元璋知道劉三吾下面要說什麼:“你孃的憋什麼壞水不敢說了?咱老朱不好那一套。”
倒是劉三吾那句十六七提醒了朱元璋,朱元璋喃喃道:“若是雄英那孩子還活著,應該與此子一般大。”
可是朱雄英八歲那年就夭折了!
無論怎麼樣,此子但凡有一點可能是皇室血脈,朱元璋斷不會讓他流落凡間:“蔣瓛,給咱查,查清這少年來歷。”
“這少年不能死,馬上帶進宮去。”
“陛下!”劉三吾一聽朱元璋要帶進宮去,顧不得平身,直接爬起來:“陛下萬萬不能,此子如此年紀,若真是皇孫,輩分可見長啊。”
“宮中乃多事之秋,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朱元璋一見到皇室血脈,一時沒管那麼多:“唉,你說得對,多事之秋。”
“朝廷哪位大人府邸,距離此處最近。”
蔣瓛抱拳回應:“回陛下,開國公常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