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也回去了?”這苑家除了苑汪洋,幕後掌管大權的就是苑汪洋的舅舅,這次好不容易趁著活動一起聚聚,順便帶著許七安一起見見這幕後的大老闆,誰知弄巧成拙,不僅舅舅沒見成,還差一點弄丟整個活動大權。
“怎麼回事?這路上是遇到什麼了,值得大打出手?你喝點酒,早知道就讓司機送你回去了,還回來幹什麼?”粗獷的男人盯著苑汪洋那雙桃花似水的眸子,氣的說不上來一句話,“你說說你,就為了那個女孩子值得嘛?現在把整個苑家都交到別人手裡了?”
“我沒事,就出了點小狀況。”眼神使勁的瞪著小蔡,說好的不告訴別人,這才一轉眼的功夫,舅舅就找上門來了?“您趕快回去休息吧,我這邊沒什麼事情,休息兩天就好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苑汪洋現在極其清醒,他要是不想這麼多,估計也不會幹出這麼狼狽的事情吧?
“小蔡,給我盯好汪洋,多大的人了?以後可不準這麼傻頭傻腦的!我這邊還有事情,明天處理好,跟我去見一下瑞家老爺吧,人家好不容易來嶧城一次,怎麼說也得見見!”
瑞家?終究還是來了嘛?
點頭應允,苑汪洋沒再說話。
看著眼前一道接著一道紗布的纏繞,許七安知道嘛?
“哦?你說那個小夥子啊?沒大事,多開點鎮定類的藥物,這主要還是心病,不行就找個心理醫生看看...對了,不說了,我這邊還有個病人。”走廊裡各種各樣的聲音交織在一起,著實惱人的很。
可...那身影怎麼看怎麼像是書生的呢?他來這裡幹什麼?
一個身影橫衝直撞的來回在醫院裡詢問,“對不起,我想問一下廖主任在這裡嘛?那個,神經系的廖主任!”
他在找廖無常?廖無常認識他?
“小蔡,去看看怎麼回事?”
小蔡三步並作兩步的跑到書生身後,拍了拍書生的肩膀,“你怎麼在這裡?找廖無常?是出什麼事情了嘛?”
“是你?啊哈哈,不好意思,你聽錯了吧?我找廖無常幹什麼呢?沒有沒有,瞞懷喝多了,我來拿點藥...”一句話弄的小蔡哭笑不得的,臉上的表情變了再變,小蔡伸手指了個方向。
雨聲漸漸小了下去,苑汪洋的精神也好了不少,車子來回在市區轉了幾圈,“瞞懷好像出事了...”語調不緊不慢的,好像在說什麼家常,音樂聲與窗外的雨聲交雜在一起,男人沒有說話,雙眼緊閉。
吱吱吖吖的泥濘路面,混合著車子重重的喘息聲,“怎麼到這了?”咻,一聲重重的喘息聲過後,車子熄了火,停在了路中央。
“既然來了,下來看看吧。”
充滿回憶氣息的濃濃熟悉感覺撲面而來,馬路對面是一間老舊的房屋,上面寫滿了一堆的“拆”字,苑汪洋每次心情不好的時候,就會經常來看看,這一轉眼,上次來這裡還是一年前,馬上一整年又要過去了,這裡除了回憶和負罪感,什麼都找不到。
“先生,別下去了,外面還下著雨,您的手...小劉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不顧勸阻,苑汪洋下了車,走進那座小房子,曾經它也有一個不能說的秘密吧?這個秘密持續了十年之久,除了她,一個沒人能夠懂得的秘密!
顫顫巍巍的充滿血跡的大手撫摸著破敗不堪的牆面,或許用不到三年,它將永遠消失在人間吧?
“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停在那了?先生還好嘛?”
“你快來吧,我感覺先生不是很好!”小蔡果斷的結束通話電話,拉開那把黑色大傘,走到男人旁邊,泥濘的路面與那雙陷進泥土的皮鞋格格不入,可儘管如此,他還是一步一個腳印的自己把自己陷了進去。
這麼多年,他一直在推著自己一步一步陷入泥濘。
“先生,小劉馬上到,咱們...”
“噓”比了個禁聲的動作,苑汪洋再一次撫摸著那片土地,撕裂的傷口流出血跡來,可男人似乎毫無感覺,低沉的雨水與血跡混合在一起,啪,男人再一次暈倒在血泊裡。
整個人從頭到腳朝後翻去,像是被什麼東西刻意彈開一樣,小蔡急忙的上前想扶住男人,可男人的身體像是預料到什麼,躲開那雙手,倒在了泥濘中。
彷彿這就是他的歸宿一般,他終究要陷入泥濘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