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都是闖軍將崇禎弄得忙個不停，此刻，忙得暈頭轉向的總算變成了李自成。
大軍開撥，從來不是簡單的一聲令下，全軍出發。
別的不說，物資總要打包裝車吧？隊伍總要集合整頓收拾東西吧？軍中的傷員如何處理、撤離陣型如何分佈......
等等等等，一應的事務都需要確定清楚才行。
況且，這次的開撥完全是半個時辰前軍帳中緊急商議出來的結果，在此之前，整個闖營都沒有為此做什麼準備。
故而所有事情便都擠在了一起，哪怕是帶領大軍撤退經驗豐富的李自成，此刻也不由忙個不停。
好在，到現在為止，已經沒有多少非常重要的事情，先頭部隊都已經出發走出了大營。
“皇上，探子傳來訊息，京城方向城門開了，有大量兵馬出城！”
正常事務之中，突然跳出一條這樣的報告，周圍的侍衛臉上表情立刻就變了。
但是李自成卻意外的冷靜。
“無礙，朕早就料到了。繼續檢視情況，不要驚慌。”
“你，什麼情況，速速報告！”
“是！皇上，何將軍......”
在得知昨夜出現了大幾千人的明軍援軍，便能知道當下京城的人力一定充足，數次對戰盡皆勝利之下，明軍統領不可能放過闖軍撤離這個機會。
唯一的問題，便是趕到的明軍援軍能有多少，當下又會派出多少士卒銜尾追擊而已。
一炷香的功夫，需要李自成拍板的事情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他也即將隨著親衛隊出營，但是就在這時，又是傳令兵飛速奔來：
“皇上，不好了，從京城出來的明軍，僅騎兵就有近萬人，還有數千的步卒！”
“萬人？！孃的！”
這下李自成沉穩不住了，一聽軍情，當即破口大罵：
“負責巡查京城周邊情況的是哪個狗曰的？偷偷跑來幾千人老子都不說什麼了，這特孃的一萬多援軍，巡查的全軍上下都是瞎子啊？！”
“傳朕軍令，將負責此任務的將領直接斬了祭旗！”
李自成之前確實做了準備，按照明軍步卒多，騎兵少的情況，只需要用那些半途歸降的步卒殿後，以精銳騎兵保護將領即可安全撤離。
步兵基本上拉個壯丁扔個武器就是， 根本不怕損耗。
但是現在明軍出城的就有一萬騎兵，這麼多的騎兵，已經足以形成圍攻之勢了。
甚至若是精銳，憑此騎兵，將士氣不足的闖軍軍陣沖垮都正常。
原本只用損耗點炮灰就能跑掉，這下看來，不好好打上一仗，只怕他以及軍中的那些大將們都難得能夠平安撤回！
而且剛才做的那些規劃，這明軍陣仗一擺出來，必然就要重新調整，如此一來，撤離的時機只會更加渺茫。
可以說軍情的落後，起碼得讓闖軍多損耗幾千人！
變陣的軍令立刻從李自成口中傳出，危機面前，他的言詞也是絲毫不留情面：
“將朕軍令傳遍全軍，所有將領都把能打的老營給朕拿出來！當下明軍援軍趕到，騎兵過萬，必須跟明軍的騎兵幹上一仗才有機會撤退！”
“屆時誰的手下拖了後腿，就讓誰給全軍殿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