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說……他分裂出的不是人格,而是獸格,這份獸格讓他在精靈的世界生活的遊刃有餘,並且徹底壓制了人格,甚至險些讓他忘了自己曾經是個人類。
如果自己沒有突然像是穿越回去一樣又重新看到這些回憶,他大概永遠不會再記起自己曾經是個人類的事實。
他不甘心自己就這麼徹底迷失在精靈的軀體之中,但他又能怎樣?已經回不去了,那個世界的存在對自己而言就像夢一樣,轉瞬即逝。
他不知道到底是人格壓制獸格是正確的,還是獸格壓制人格才是正常的,他甚至不知道哪個才是真正的自己。
但此刻的他除了等待和思考,根本什麼都不能做。
四肢和身軀不僅一點兒力氣都沒有,甚至又冷又酸又疼又疲憊,大腦也依然處於自我搏鬥的狀態,哪怕連一丁點兒的精力都分不出去思考對策,更不要說行動。
隨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的時間,光線漸漸弱了下去,房間內一片昏暗,連一直在沉睡的精靈們都被陰影覆蓋了身軀。
剛剛那隻處在瀕死狀態的精靈是一隻穿山鼠,但現在他只是一具屍體,鱗片上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冰晶的存在。
他沒有任何心思在那隻失去生命的穿山鼠身上,他連“自己”都想不明白,甚至已經把生死置之度外。
他不是沒想過去死,去結束這看不到希望的一生,但是他完全沒有力氣,甚至連站起來都做不到,更不要說去撞擊鐵籠,甚至調動能量攻擊自己。
“咔噠。”
門開啟的聲音。
“死了……?”來人的腳步聲很輕,聽聲音是個女孩兒,還帶著女童特有的稚嫩:“真可憐……”
“潼潼,別想太多,他只是被淘汰了而已,不適應這些環境的話,是註定要被淘汰的,我們只是提前幫他走完了這一步,明白嗎?”同樣很輕的腳步聲,只是聲音的主人明顯要成熟的多,甚至還帶著一絲疲憊和沙啞,“看完就回去吧,乖,爸爸向你保證,會留下你最喜歡的那隻。”
“哦……”女童懵懂的點點頭,被父親喊來的傭人送回屬於她自己的房間,臨走前還不捨的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某個方向。
“這孩子……”頭疼的男子揉了揉太陽穴,這才抬起頭,仔細的觀察著房間內的精靈們。
喊來一個人把死去的穿山鼠單獨處理,他這才嘆了口氣。
這批精靈是目前為止實驗成功率最大的一批,如果連它們都實驗失敗……
想起被儲存起來的那隻精靈屍體,男子再次嘆了口氣。
想要復活一隻精靈的難度有多大,他簡直再清楚不過,更不要說這隻精靈死亡的原因太過特殊,哪怕它還活著,這世上恐怕也沒幾個和它相同的例子。
煩躁的走來走去,男子突然看向肢體開始輕微移動的伊源,眼中出現了一抹喜色:“就是你了!”
“疼……”以極低的聲音輕哼出一個“疼”字,伊源的臉部甚至已經開始扭曲起來,就好像之前的痛感被遮蔽了一半一樣,直到此刻才完全感受到傷痛的劇烈程度。
疼痛太過劇烈,以至於他甚至都沒注意到自己所處的籠子已經被人類拉走,拉出了房間,走向另一處未知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