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宇愣了愣,一時險些掉下馬去,隨後清了清嗓子,不自然的與馬車內的人道:“懷硯,不急,我,我先去前面驛站等你。”他說完,低聲問空淵:“是什麼樣的美人,讓你家公子這般情不自禁?”
空淵裝聾不吭聲。
荀宇輕笑,駕馬離去前,對空淵叮囑:“馬車趕穩些。”
馬車內敞闊,有用來休息的軟榻,適才那般顛簸後,他看到桃漾臉頰上有淚,抱著桃漾將她擱在枕上,自是一番狂風暴雨,直到酉時,西山晚霞漫天,馬車的車窗才自內被推開。
桃漾衣衫淩亂,掛在身上半落不落的,她闔著眼眸躺在軟枕上,謝懷硯坐在榻邊幫她把身上衣服重新整理好,微涼指腹落在她額間,將沾染了薄汗的碎發輕撫開。
他斂眸凝著桃漾。
看她嬌靨清麗,帶著歡.好後的潮.紅,檀口微張,輕輕喘著氣,他抬手端起小幾上那盤清洗好的櫻桃,指腹輕撚,把一顆又紅又大的送到桃漾唇邊,指腹用力,輕輕一送,就到了她口中。
桃漾口幹舌燥,冰冰涼涼的櫻桃入舌尖時,她依舊闔著眼眸,紅唇翕動,輕輕咬著果肉,待嚼完嚥下,謝懷硯冷白指節落在她唇邊,桃漾香舌輕露,將一粒櫻桃核自唇邊滾下,落在他手上。
謝懷硯再喂給她一顆。
不等桃漾嚥下,他俯身吻下去,在她口中吃著酸酸甜甜的殷紅汁水,待淺嘗過後,再來喂一顆,他神色散漫,樂此不疲,桃漾從疲憊中回過神,睜開眼眸來推他。
謝懷硯離了她的唇一指,舔去她唇角滲出的汁水,嗓音低沉道:“今夜在荀宇的別苑留宿,晚間一起去用膳。”
桃漾對他搖頭:“不去。”
謝懷硯眉心微抬,桃漾再道:“我累了,要回去歇著。”
謝懷硯對她應了聲,寬大手掌落在柔軟腰肢,給桃漾輕輕按揉著,馬車很快行至官驛,荀宇正等在這裡,看到謝懷硯的馬車到,上前走去窗邊:“懷硯,我在別苑設了宴席,為你慶功。”
荀宇看到馬車內的桃漾,心中只道,都言涼州出美人,果真不假。
他對桃漾輕笑示意,桃漾對他回禮。
謝懷硯在窗邊對荀宇頷首,溫聲道:“五郎帶路吧。”荀宇上了馬在前,一路往北行,走出小半個時辰後就到了荀宇的別苑門前。
謝懷硯隨荀宇去了水榭,桃漾被別苑內的僕人引著去了後院的一處清雅閣樓,走進後,她先讓人備了熱水去沐浴,在馬車內雖是簡單清理過,身下依舊黏黏的。
還有溫熱在流淌。
沐浴過後,桃漾用了些晚膳,就上了榻睡下,謝懷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都不知。
他們並不在此多做停留,第二日一早離開時,荀宇在別苑門前相送,站在馬車窗邊,接過身後婢女遞來的食盒,遞進馬車中,與桃漾笑道:“我為嫂嫂準備了些糕點和水果,嫂嫂路上吃。”
桃漾抬眸看他,只接過他手中遞來的食盒,沒有應聲。
謝懷硯看了看她,與荀宇道:“五郎有心了。”
三日後,馬車行至淮陽城,在謝府門前下車時,桃漾一直坐在馬車內,神色黯然,謝懷硯在馬車門前等了她許久,她才提裙走出。
剛過申時,天光還大亮著,桃漾和謝懷硯一道入了謝氏府門,府中下人紛紛上前來行禮,看到桃漾時,神色平常,未有絲毫變化。
當初桃漾離開謝氏,沒有太多人知曉,可謝懷硯在墨園內整整昏迷了一月之久,那段時日府中氣氛沉悶,連帶著下人做事也格外的謹慎小心。
是以,他們都對府中那位陽夏來的五姑娘有些印象。
來到謝老夫人的存玉堂時,謝夫人和府中的幾位姑娘也都在,已過去近三載時光,一切都如當初一般模樣,卻又有著說不出的不同,謝懷硯與她們言語幾句後。
桃漾上前給謝老夫人和謝夫人請安。
大前年桃漾剛離開時,謝老夫人就想著,人走了也好,留下來做什麼?到時候又是一樁讓她心裡堵悶的事,這丫頭和別的人不一樣,是個心狠的,害了懷硯受苦。
可後來,府中發生了那麼多事,懷硯為了找她,費盡心思,不但和他父母不親近,也很少再來她的存玉堂裡請安。
她也就懶得去管了,只是未想到,過了這麼久桃漾真的回來了。
謝老夫人這幾年多生華發,人顯得蒼老了幾分,桃漾對她行禮後,她對桃漾淡淡點了頭,態度不冷不淡,未有隻言片語。
謝夫人見老夫人這般,與桃漾溫聲道:“回來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