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葷 早就想在這裡了
墨園, 書房內。
空谷上前來回稟:“公子,五姑娘這幾日常在家主院外的桂樹林閑走,只是, 從未進去過。”
謝懷硯在書案前提筆落字, 聞言輕‘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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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舟和謝滿的事情解決後, 存玉堂裡有了樁喜事。
謝韻的親事終於定下。
庾子軒不聲不響的自淮陽離開後, 謝老夫人就知那日古亭內兩人獨坐實在是場誤會,這件事也就沒有再提。
之後幾日,謝韻在老夫人身邊侍奉時, 常與老夫人道:“從前還有桃漾妹妹在存玉堂侍奉祖母,也能熱鬧些, 如今在祖母身邊的只我一人了。”
“祖母若是念桃漾妹妹了, 我就去鹿鳴山幫祖母把桃漾妹妹喚來。”
謝老夫人知她何意,沒有理會她的話。
謝韻也就不再說,見老夫人待她疏離, 正好入了秋已有一段時日,老夫人的秋衣還未添置齊全,她就與府中的幾個女郎一道去了街市上的成衣鋪。
想為老夫人添幾件新衣,也好討了老夫人的歡心。
女郎們都在為自己挑選布料, 掌櫃的見她們選了好些, 就從後院庫房讓人抬來一隻箱籠來,滿面笑意與各位女郎道:“這是我早幾日剛得的一批時興衣物, 姑娘們瞧瞧可有喜歡的?”
箱籠被開啟, 裡面的衣物確實不凡, 不似豫州的衣衫,布料綿軟,繡工精巧, 樣式也極為新穎,幾位女郎各自挑選了一件來,只是這些裁好的衣衫尺寸不一定合適。
掌櫃的就命人單獨收拾出一間客房給女郎們試衣,謝韻因著還為老夫人挑選裁衣服的布料,其他幾位女郎試好衣服後她才進去試她的。
她褪去身上衣衫,剛欲把新衣穿在身上,卻不想客房的另一側竟還有一扇門,一男子自外推門而入,謝韻當即喊了出來,其他女郎聞聲紛紛趕過去,正看到謝韻身上只著裡衣與對面的男子相視。
這男子也非普通人,是淮陽袁氏府中的七郎君,這件事被鬧出後,袁氏府上來了謝氏提親,不由得謝韻不同意,謝老夫人做主應下了這樁親事。
謝韻臨出嫁前,曾在存玉堂院外喚住前來給謝老夫人請安的謝懷硯,她走上前,眸光清潤看著他,低聲問:“是那日我讓桃漾當眾難堪,所以二哥哥也這樣對我麼?”
謝懷硯垂眸,神色平和:“韻妹妹在說什麼?”
他神色清冷,明明知道她對他的心思,眸中卻盡是淡漠薄情,謝韻沒再說話,只看著他的身影逐漸走遠,眸光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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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韻出嫁後已是九月末,府中處處繁綠變為燦黃,石榴林裡的石榴也被摘了個幹淨,謝懷硯最近很忙,常常外出,有時幾日回,有時出了淮陽要半月時日才回。
桃漾自那夜後,除卻早幾日去過謝蘊院外的桂樹林外,就一直在桂月園裡陪著謝夫人,謝夫人掌管著整個謝氏的中聵,府中雖有數十管家,每日裡卻也忙碌。
桃漾陪在她身邊,也能幫她整理一些賬目和處理一些瑣碎事。
這日再落下一場秋雨,天氣越發冷寒,清早謝老夫人本是吩咐下去,不讓再去她院中問安的,可辰時的時候,桃漾剛陪謝夫人用過早膳,謝老夫人就再命人前來請謝夫人前去。
桃漾陪著謝夫人來到存玉堂時才知,是早些日子她夜間外出閑走碰上的那兩樁事被人給揭穿了,當時她隱約能聽出說話之人是誰,卻不敢確定。
這件事是被四房的兒媳盧雙萱給鬧出來的,她已有了五個月的身孕,一大早的來到謝老夫人這裡哭著訴說她夫君與他姑母謝婉茍合之事,謝老夫人喚了謝婉來,雖未問明,卻當即給了她狠狠的一耳光。
謝婉是謝老夫人膝下所出么女,當年本是已為她定下了一門極好的親事,她卻私下與司州曲陵不入流的世家郎君定了情,鬧死鬧活的非要嫁去曲陵。
那時,謝老爺子還在,對謝婉亦是極為疼愛,最後還是允了這門親事。
只是謝老夫人為此和她斷了母女關系,之後謝老爺子走時也沒能讓她回來淮陽。謝婉在曲陵過的不順心,這些年沒有淮陽謝氏的幫扶,夫家待她越發的敷衍。
她早些年就有意與謝老夫人重歸於好,不止一次的寫信來認了錯,謝老夫人從未給她回過書信,近來幾年,她夫君做的越發過分,嫌她膝下只出了一個女兒,任由妾室壓在她頭上。
她實在是不願再過這樣的日子,前段時日託了庾氏夫人帶她前來淮陽,再把謝夫人請去城外別苑,想讓謝夫人幫她在老夫人身邊說情。
當時,謝夫人在城外別苑看到謝婉時也是驚訝了一番,她未料到庾夫人前來見她還存了這樣的心思,謝夫人向來不愛管這些事,尤其是還要去老夫人身邊說情。
她當時只敷衍了謝婉一番,並未上心,之後謝婉跪在她面前求她,她只好給老夫人寫了封書信,只說城外別苑景好,誆了老夫人前來。
這麼些年的書信可以不回,可當母女真的見了面,謝婉在老夫人面前哭的淚眼朦朧,再說起她這些年在曲陵過的是如何的不痛快,謝老夫人年紀大了,心也軟上幾分,讓她與曲氏和離,日後就留在淮陽謝氏。
謝老夫人本以為她會安生在謝氏過活,卻被人揭出這種事,一時氣的有些站不穩,對著身邊的婆子吩咐:“拉出去,打死了事!”
謝夫人在一側看著,上前勸了幾句。
之後老夫人頭昏被人扶在榻上,這件事才算暫時結束。
謝婉是帶著女兒曲辛一道來投奔的謝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