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憋著氣,又回到客廳轉悠了一圈,怎麼想怎麼不對勁。方爾就是難過傷心,憑什麼她的把自己的臥室貢獻出來啊!睡沒問題啊,把她本人給趕出來了算什麼?
想通這一點金元茹又轉悠回去,按著門就猛敲:“方爾你給我滾出來,要自己一個人睡就去客房睡!臥室是我的!”
裡面好一會兒沒聲音,金元茹又按著門猛敲,才傳來方爾弱弱的聲音:“話是你自己說的,你不能這麼對我。”
金元茹簡直想吐血,還等再說些什麼,門忽的就從裡面開了,方爾的眼神有些幽怨,看的金元茹都有些不好意思,她扯了一下身上的百褶裙,眼神有些彆扭的別開。
“其實我也不是不能把臥室讓給你,只是我所有的生活用品都在這裡面,要是搬去另外一間屋子會很麻煩的,還有啊……”
“別說了進來。”方爾再也不看金元茹一眼,打斷她的長篇大論,轉身朝著裡面走。
金元茹囁嚅了一下嘴唇,還要說些什麼,嘴裡嘀咕了一句:“現在倒是厲害,就會窩裡橫。”說完她跟著進了屋,放手關上門。
方爾又掀開被子鑽了進去,還沒等躺穩,一隻手直接把她被子給掀了,金元茹眼睛瞪得大大的看著她:“洗澡了嗎你就往床上躺?!”
方爾躺著沒動。拿手去扯金元茹手裡的被子,聲音不鹹不淡的:“我這不是沒睡衣嗎?將就下。”她睜著一雙水潤潤的眼睛,咕嚕嚕的看著金元茹,眼裡寫滿了:我都這樣了你忍心這樣對我嗎?
金元茹咬牙,這傢伙哪裡還有下午剛剛過來的時候的頹然,要不是知道真相,她還真以為方爾就是過來蹭吃蹭喝的。金元茹根本沒商量的把方爾從床上拉起來,嘴裡唸叨著:“沒睡衣我有!以後不洗澡別想上我的床!”
方爾死命往後面躲:“不就是不洗澡嗎?我昨晚洗了,少洗一次怎麼了?,你連床都不讓我睡還說愛我!”
金元茹簡直被方爾氣笑了,可手下的動作絲毫沒停:“給我起來!”
方爾最終被金元茹丟進了浴室,出來的時候床上已經換了一套被單和被罩,方爾目瞪口呆的看著堆在床尾的那團被單,“至於嗎?”
她這才發現金元茹房間裡面的東西擺放的都很有規律,化妝品按照高低層次依次擺放,就連床頭櫃上的一盞檯燈都是連線的那一邊朝裡面。
方爾眨了眨眼睛,視線重新落在金元茹身上:“你不是……有潔癖吧?”
金元茹掃了她一眼,沒說是也沒說不是,不過看這樣子基本上是跑不掉的了。方爾砸吧砸吧嘴,感嘆道:“真看不出來。”
金元茹兩眼一瞪,就差沒上去揪方爾的衣領子了:“怎麼就看不出來了?!”
忽然對視間,說不清是誰開始笑,兩人都開始不可抑制的笑出聲,金元茹笑彎了腰,方爾笑的在床上打滾。可笑了幾聲,方爾就笑不出來了,側躺在床上,背對著金元茹,眼角有一絲落寞。
悲傷像是從四面八方突然湧來,讓她根本無力應對。
“方爾?”金元茹叫她。
方爾沒什麼語調的‘嗯’了一聲。
臥室窗戶沒有關嚴實,有一絲風撩起來窗簾帶進來一絲涼意。金元茹回過身去關窗戶,回來的時候躺在了方爾的伸手,一隻手搭在她的腰上,聲音輕輕的。
金元茹說:“什麼事都會過去了。”
她本來沒打算方爾能回答,卻沒有想到方爾重複了一遍她說的話,聲音有些顫,像是在……哭。
每個人的底線都不一樣,金元茹的底線就是在自己哭的時候其他的人都不要理她,讓她一個人獨自舔舐傷口,所以她在面對這種事情的時候也採取了同樣的方法。
金元茹舔了舔下唇,幫方爾夜了掖被子,輕輕的閉上了眼睛,搭在方爾身上的手也不動聲色的收了回來。
可時間還太早,不過晚上八點過左右,金元茹時常在外面嗨到凌晨兩三點,她眼睛閉上了沒一會兒就睜開了,看了一眼肩膀聳動的方爾,想起什麼似的從身後的床頭櫃上迅速拿了一包紙巾到方爾面前,聲音來不及剋制的說道:“這是我剛剛換的,你可別給我弄髒了!”
方爾原本還抽動的肩膀平靜了下來,她半坐起來抽了兩張紙巾擤了鼻涕,又擦了一把臉將紙巾丟在地上,回過身瞪著金元茹:“你剛剛換的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