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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弄假成真

昏黃的路燈打在身上,彷彿帶著一絲從太陽光線上過渡過來的暖意,可卻沒有暖到方爾心灰意冷的心。方爾走在路燈下,正想著回去之後應該怎麼面對林森,是假裝什麼都不知道,還是直接把話挑明,又或者她都來不及說,林森就直接把一切攤開了,她說不準。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她居然被拍了,還是明目張膽的那一種。

一陣刺眼的閃光燈閃過,方爾睜開因為刺眼的光線而微微眯起來的眼睛,循著光線看過去,可那人非但沒有躲躲閃閃的,只是稍微愣了一下,可能是也沒有想到自己居然沒有關掉閃光燈,愣了一瞬之後他就又開始各種拍。

方爾心裡一陣慌亂,腦子裡第一個想起的卻是這樣會不會耽誤林森的名譽度,她用手擋著臉,掉頭就走,那人卻追了上來,手裡捏著電話正在讓另外一個人趕過來。

“我好像看見方爾了,我現在在xx路,你趕快過來。”

從認識林森到現在,方爾是第一次面臨這樣的處境,聽見他講電話的聲音,方爾心裡更是虛的發慌。

“不好意思,請問你是方小姐嗎?”那人拿起一支錄音筆放在方爾面前,人站在她面前把她攔住。

方爾擋著臉,一言不發,繞過她準備繼續走。禍從口出,林森沒有教過她面對記者的時候應該怎麼辦,她也不能夠氣定神閒的去面對,能做的就是逃避。

可那記者就像是一塊牛皮糖似的,扯不下來了,始終繞在她的身邊追問她是不是方爾。方爾兩手空空的,除了手提包裡面裝了今天自己給自己買的“分手禮物”之外,別無其他,奈何卻一直被記者追著不放,她心裡一著急,乾脆直接跑了起來,抱著包,撒開腿。

可從高中畢業後,方爾除了每年一次的體檢,基本沒有跑過步,那裡能是都能參加專業田徑賽的狗仔的對手,更何況,那傢伙的隊友來了。

五分鐘後。

方爾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徹底放棄了逃跑的念頭、

一共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拎著錄音裝置的小姑娘。方爾喘了幾口粗氣,開始懷疑人生了。她雖然沒有拎過那些裝置,可也知道這些東西絕對不會輕,可這個看起來身上沒有二兩肉的妹子剛剛居然拎著錄音裝置在馬路上飛奔,身輕如燕的那種。

“你們……呼呼”方爾喘了幾口氣,“不累的嗎?”

三人一臉輕鬆的看著方爾搖頭,時時刻刻銘記著自己的工作,問道:“請問你是方爾嗎,我們能對你進行採訪嗎?”

方爾在心裡攤手,現在她還有拒絕的餘地嗎?丫的都快要追著她跑兩條街了。不過,方爾掃了幾眼路邊投過來的目光,商量著說道:“你們都要問些什麼,我們能不能找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還有就是我比較趕時間。”

“是,不然也不會跑得這麼賣命。”那個小姑娘一雙眼睛都笑的彎彎的,不知道是在諷刺,還是就事說事。

採訪的地點最後選在了公交車上,是方爾自己自行決定的。

最開始給方爾拍照的記者虎著臉,掃了一眼周圍鬧鬧嚷嚷的人群:“不是說找個僻靜點的地方嗎?”說著他突然皺眉,視線垂直的看了前面那人好一會兒,才伸手推了推,“你踩到我的腳了。”

那位兄臺面無表情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推了一下鼻樑上架著的眼鏡,挪了挪腳。他們一共四個人,上來的時候車公交車上只有三個位置了。被人踩到的那位是唯一一個站著的。

方爾咧嘴,嘿嘿直笑:“鬧中取靜。”為自己的機智點贊。最開始她是想好了要找個僻靜一點的地方的,可是到了站臺的時候,腦子裡突然靈光一閃就上了公交。到時候真的去了什麼安靜的地方,估計自己就是粘板上的魚肉,任人宰割了。

可是方爾完完全全想錯了,顧忌著公交車上的人群的那個人,只有她。

舉著錄音筆的那個小哥留著一小綹鬍子,人看著斯斯文文的,一開口,嗓門卻大的嚇人。

……

到家門口的時候,方爾沉著臉摸出來門卡把人開啟了。林森居然難得的在家,然而許久未見的林森坐在沙發上,方爾卻開心不起來。方爾微微抬臉看了一眼,便收回視線,直接往起居室走。

她原本就低沉的情緒,更加深沉了幾分。按照林森的行程,今晚怎麼都是沒有時間的,然而他現在坐在家裡,只能說明一個問題,他心虛了。他心虛了,就說明了微博上扒出來的那件事,可信度很高。方爾心更是涼了半截,垂在一側的手緊握,使勁閉了閉眼睛,一顆滾燙的淚水落了下來。

不是早就清楚了嗎,不是早就做好了準備了嗎?為什麼直面這一切的時候,她還是會控制不住的覺得難受?都說愛的最深的那個人越累,感情付出的更多的那一方更容易受傷害,可明明一開始愛上自己是林森,到最後卻是她最受傷。

哦,對了,他愛的人,一直都不是自己。方爾給了自己一個苦澀的微笑,舔了舔嘴唇,好像一切都到了結束的時候了,就像是今天那個記者說的。

林森聽見幾不可聞的,門上鎖的聲音,心裡一緊,從沙發上站了起來,走過去,敲了敲門。

“爾爾?”

門內沒有響應,林森抿了抿唇,又敲了幾下門,“爾爾,開門。”

“……”

門內的人顯然沒有開門的打算,一直都很有耐性的裝死。林森雖然不是急性子,卻也不是那種做什麼都慢吞吞的人,心裡一合計,便打算好了。

幾分鐘後,他找好備用鑰匙,插進鎖眼裡,轉了幾下,只聽見嘎達的一聲,門開了。他把鑰匙取出來,伸手毫無阻礙的推開門,抬眼便看見了正拉著行李箱的方爾。行李箱還是當初林森第一次見她時,方爾帶著的那個半人高的行李箱,可是心境卻完全不一樣了,林森幾乎是瞬間黑了臉。

他大步走過去,陰沉著臉:“你幹什麼?”

方爾正在收拾東西,半人高的行李箱平放在鋪了毛毯的地上,她細細碎碎的往裡面放著東西,陡然聽到林森的低吼,身形一滯,接著又像是沒有聽到身邊林森接近暴走的聲音一般,旁若無人的收拾著東西。

林森緊緊地皺著眉,見方爾不答話,乾脆腰一弓,把方爾的纖細的手臂抓在手裡,沉聲道:“你在幹什麼?”他緊緊地攥著方爾的手,像是害怕她下一刻就消失不見了似的,可怕太用力了捏疼她,又稍稍鬆了鬆力道。

手上沒法動作了,她不能再假裝很忙的樣子,知道掙扎沒用,乾脆也不掙扎了,任由他拽著自己的手,身子因為他的力道微微朝上偏著。方爾半挑著眼神看林森,語氣是前所未有的冷漠:“你看不出來我在幹什麼嗎?”冰的能掉出來渣。

溝通無效,林森乾脆把方爾鬆開,彎下腰去夠她放在地上的行李箱,她還沒來得及阻止,行李箱就被他一下合上,拉上了拉鍊。

方爾冷眼看著,看著看著反而笑出了聲來:“你是有多想讓我走?沒關係,反正早晚都要走的,也不在乎早這麼半個小時的。”她說著,伸手要去抓行李箱的拉桿,手卻一把被人握住。林森握著她抓著拉桿的手,臉色沉靜。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的。”林森的聲音深沉如水,目光緊緊的盯著人的時候,有一種讓人不得不信服的力量。

可看多了總能免疫的。方爾微微別開眼,不看他,聲音清冷的回答道:“嗯,我知道你不是這個意思,好了快點放手吧,我怕我趕不上末班車。”

林森抿了抿唇,眉頭都快要拎成一根線,事情發展到了這個地步,他不知道方爾現在已經瞭解到了哪一步,可無論是瞭解到了哪一步,那些都是不可否認的事實,就算是她現在沒有發現,可能瞞一時不能瞞一世。

他心裡掙扎了幾下,還是鬆開了手:“你一定要這樣嗎?”

“不是我一定要這樣,是我不得不這樣,不是嗎?”她不想分手,可是她也不想用自己的一腔熱血,去接受分明是屬於另外一個人的愛意。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林森再有千好萬好,可那都不是自己的,她覺得心裡臊的慌。

世界上最令人悲傷的愛情,不是一個人的暗戀,而是兩個人明明在一起,你卻知道他的心裡沒有你,那種無奈的感覺像是要把人給凌遲,一塊一塊的剝皮削骨,痛徹心扉,方爾不想讓自己太絕望了。如果不愛了,就放手,這是她相處的一貫原則,不過林森從來都沒有愛過她,所以,她這一次的原則好像沒怎麼遵守好。

許是方爾的去意已決,又或者是林森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理由和足夠的信心能把方爾留下來,所以乾脆放了手。

出門的時候,她終究是忍不住的回了頭。

“林森,你愛過我嗎?”方爾嘴角有淡淡的笑容,視線落在他光潔飽滿自帶高光的額頭上。有人說,這樣會給對方一種你直視著對方眼睛的錯覺,她害怕自己再看見他眼神的一瞬間心軟,所以不敢看,也不能看。

對於她的問題,一秒過後,兩秒過後……一分鐘過後,林森一直都沒有給出答案,方爾覺得自己給的時間夠多了,她揚唇無奈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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