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爾一聽見露露的聲音,哭的更加厲害了,死咬著下唇,哭的上氣不接下氣,慢慢的,一字一頓的,從喉嚨裡發出聲音。“我……我……露露,我……”
“你什麼你啊,”露露說話的時候有些大舌頭,顯然是醉的不輕,連方爾這麼明顯的抽泣聲都沒有聽出來,說著她突然一拍大腿,“對了,你給我打電話是不是想起來自己今天買的衣服了?嘖,你說你這人,好好地急什麼急,害我一個人抱著一大堆衣服褲子鞋子滿大街的跑,你說,你是不是趕著去結婚?”
越是聽到露露平凡的碎碎念,方爾鼻子就越酸,最後乾脆放聲大哭了起來,抽抽泣泣的說不出話來,越哭越傷心,好像是背了全世界最大的黑鍋,受了全世界最大的委屈。
露露被她的哭聲嚇了一跳,神智總算是回來了些,她緊著眉頭問:“爾爾,你怎麼了?”
許是醉酒的露露說話的聲音太柔軟,口氣太可愛,方爾剛剛歇了一下的哭聲又大了起來,悲傷的不能自已。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就是覺得全世界都拋棄了她一眼。
方爾哽咽的嗓子:“我……我和林森分手了。”說著,她小聲的啜泣,死死的咬著下唇,不敢鬆開。“你現在在哪裡?我想到你那兒去。”
露露的酒已經醒了一大半,她目瞪口呆的抱著酒瓶,過了好幾分鐘才反應過來。“什麼?分手了?兩人不是好的不行嗎,怎麼處在熱戀期嗎?怎麼說分就分了?”
“你……你先過來接我,我等下在說。”方爾吸了吸鼻子。
“什麼?你在哪兒?”露露大著嗓門吼道,原本沒什麼聲音的通話裡一瞬間夾雜了很多其他的聲音,像是她從人少的地方一下子走到了人多的地方。
方爾使勁兒吸鼻子,一邊重複的問著露露什麼時候來接自己,一邊走出小區,嬌小的身子籠罩在黑暗中,不仔細看根本看不出來。
露露來接方爾的時候開了一輛車,當然車不是她的,而是上次她領給方爾瞧過的男朋友的車,方爾記不起來他的名字了,只是稍稍的掩飾了一下通紅的眼眶,朝著他笑了笑,就上了車。
露露坐在後座上,滿車的酒氣鋪面迎來,方爾也顧不得露露現在是什麼情況,直接撲進了她的懷裡,因為還有外人,她抽泣的聲音稍稍壓制著。
“怎麼了?”露露輕撫著方爾的背。她現在很想轉一下腦子,可是整個頭都渾得不得了,完全喪失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簡單的問答。
方爾摟著她的脖子,臉埋在她的肩窩上,聲音悶悶的傳出來:“今天……今天我……我去了一趟攝影棚,我看見了……哇……”說道這裡,方爾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哭了出來,心疼的像是要裂成兩半。可露露現在完全喝癱了,腦子也沒有幾分正常。
……
林森站在落地窗前,看著方爾坐進車裡,心裡像是別人在寒冬臘月用冷氣吹過似的,拔涼拔涼的。他眉頭緊皺,可卻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無能為力。可車子和剛剛那款車子好像有些不一樣,雖然顏色差不多,可款型好像要更高大一點,想到這裡,林森的臉更加黑了。他轉身直接進了臥室,連熱水都沒有開,快速的衝了一個冷水澡。
今天晚上的那輛車他是看的清清楚楚的,他給方爾打電話的時候就已經想起了自己之前經過了一個人,正打道回去,遠遠的看見了那個單薄的聲音,一輛車就在旁邊停了下來,他再打電話過去的時候,方爾就告訴他,自己已經在車上了。
林森想起最近方爾對自己的態度,心裡又冷了幾分,眼神像是一塊冒著寒氣的冰。
那個男人是誰?究竟是誰?早知道,他就不該讓方爾去做助理的,她會遇見更多的人,看見更加廣闊的世界,也會發現自己並沒有那麼完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