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說的只是這些的話,講你們一家人是如何快快樂樂旅遊的話,那麼請你回去吧,咱沒吹,還真沒炫耀到我.”,我嗤笑一聲.
“哥哥頭上的傷怎麼來的,我看哥哥瘦了,在這裡過的很不好吧…我不明白哥哥你為什麼要讓自己來這遭罪…”
他絲毫沒聽進我的話,埋頭垂簾自說自的.
“你特麼別擺出一副關心勞資的樣子!”,我側身看著他,想必眼神中的鄙夷之色體現的淋漓盡致:
“勞資不知道你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也不屑於當你肚子裡的蛔蟲,我想我話說的很明白了,沒有什麼言外之意,很直白的在叫你滾.”
他抬眼靜靜地看著我,臉上不喜不悲,這跟我記憶裡的他樂觀外向的形象相駁.
“媽媽讓我來說服哥哥去見爸爸最後一面,”,他眼中閃過陰鬱,繼續說道:
“但我不想哥哥去見爸爸,因為我知道哥哥看見爸爸心情會變得不好……可是爸爸病的好重,醫生說需要手術,手術費對於我們來說是筆巨資…”
他沉默著,只靜靜地看著我.
我突然就想明白了,不由的覺得好笑——他媽的說這麼多屁話,無非就是想讓我攤那便宜爹的手術費而已.
何苦呢,何必呢,直接開門見山多好,非得繞這麼多彎子.
“你也知道,我從高中開始就沒拿過他的一分錢,眼下我也才大學畢業,沒什麼經濟基礎,唯一的一張卡里面是我外婆生前留給我的五千塊錢,密碼和卡號我告訴你,你把錢全拿走吧.”
事實上我相當平靜,那五千塊錢是我唯一的積蓄,眼下把錢拿給那便宜爹做手術費的一部分,我突然就覺得自己釋然了.
他媽的,我不欠他的了,他唯一的身份便是生我的人.
我是在淤泥里長大的垢草,是荒野中蟬鳴的野花,我不需要依靠,我活的其所.
“哥哥為什麼要這樣想我?”
他眼中閃過的悲痛刺激著我的眼睛……這噁心的嘴臉,那雙無時無刻都在同情著我的眼睛,是我厭煩他的罪惡源頭.
“爸爸的手術沒有做,我用自己逼迫媽媽不在手術協議上簽字.”
他的語氣毫無起伏,彷彿只是陳述一件理所應當事不關己的過往事.
我震驚地看著他,心裡無味雜糧,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我看不透他了,或許從始至終我都沒看透過他.
“相對於爸爸,媽媽更捨不得我.”
我看見他嘴角攜著一抹笑意,這笑意讓我有些後背發麻.
“我知道哥哥很討厭爸爸,爸爸對哥哥做的事是無法原諒的,爸爸是惡人,從今天起,我會保護好哥哥的,爸爸再也沒有機會碰得了哥哥的.”
波瀾不驚的語氣狠狠的穿透著我的耳膜,我只覺得眼眶一陣猩熱,止不住的顫抖起來.
他知道當年那件事了…我這個同父異母的弟弟,知道我那骯髒不堪的過往.
深埋在心裡那麼久的秘密突然被提起,突然就有些委屈呢.
明明我都要忘掉了,他僅僅需要張張嘴,就讓我險些苟延殘喘.
我這個弟弟能耐.
“哥哥,我先走了.”
他站起身,我才發覺當初矮我不止半個頭的小野種長大了,真真切切的讓我感受到了時間飛逝.
“我們很快就會再見面的.”,他說著,面色不改的轉身就走.
“吳…”我下意識的一愣,真特麼想不起他叫什麼名字了:
“我不知道你告訴我這些還有你的所作所為是為了什麼,但請你不要扯上我,我只想在這裡圖個清淨.”
我冷著臉告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