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帶著臘梅出了府,坐上了宮中的轎子。
突然轎子停了下來,花宓撩開簾子一看。一個七八歲渾身破破爛爛的小乞丐倒在地上,手腳凍得通紅。
“臘梅,去看看怎麼回事?”她對著臘梅使了一個眼色。
臘梅走到小乞丐身旁,扶起他,摸了摸額頭,又從荷包裡掏出一塊碎銀子遞給小乞丐。
“多謝這位好心人!”
小乞丐立即笑得合不攏嘴,連忙答謝。臘梅手指捏了捏荷包,走過去對著花宓點了點頭。
花宓心下頓時瞭然,果然是他的書信!
“臘梅,將手帕給我,方才來的急,手帕也沒帶!”她的眼神掃過抬轎子的轎伕,這些轎伕人高馬大的,一看就是練家子,方才聽到太后病重的訊息便慌了神,現在想來,其中有很多蹊蹺之處。
太后這麼這麼巧在今日病重了,就算是真的病重,也不會讓她進宮,她現在可是一個剛死了夫君的寡婦,多有不便啊!
比起她來,還是她那個同父異母尚在閨中的妹妹更合適。
臘梅將手帕遞給她,她拿開手帕,發現下面有一份書信,一字一句看了起來,看得極其認真。
白皙修長的手指摩擦著書信上的字跡,到底是為什麼,究竟是為了什麼?為什麼有人偏偏要打破她幸福美好的生活,是因為她這樣的人不配得到幸福嗎?
她手指輕輕按在胸口,壓下滿胸的苦澀,滿心的不解,滿心的怨恨。
縱然她勢單力薄,縱然她只是一介婦人,縱然她手無縛雞之力,有些事她還是得去做。
片刻過後,她將手裡的書信撕成小碎屑,慢慢裝進荷包裡。她抬起眸子,眼中不再是清澈明亮,好似一汪乾涸的死水一樣平靜。
她死死咬著紅唇,來日方長,來日方長。
雪落在高牆的簷牙上,落在宮殿的琉璃瓦上,落在那幾簇盛開的梅花上。
冬天越發的冷了,永寧殿內,太后只坐在高臺的暖爐前,焙著去年的蒙頂茶。
霧氣模糊著她的視線,人也懶洋洋的任憑著心發痴,冬天賞雪,本就是數著時間的流逝。
如此寒冷天氣,人人都只想窩在火爐前。
“太后娘娘,陛下以您的名義讓人請賢王妃進宮了。”
一個四十多歲有些微胖的老嬤嬤開口,一開始收到這個訊息時,她無疑是震驚的!
“罷了,隨他去吧!”花太后也只是嘆息一聲,縱然她是太后,也有許多事情無能為力。
再說了,葉若塵算是一個良人,皇宮對花宓也算一個好的歸宿。
一個時辰後,花宓壓下滿心的情緒進了宮。
她站在永寧殿外,看著皚皚的白雪,目光幽深,不知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