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高涯回到編輯部,又來了新情況。最近真是倒黴到了頭,黃俊杰從攝影棚那邊跑過來,有些不知所措地說:“老闆,一個男模特這邊協調上有點問題。”
“什麼問題?”高涯正在準備年底去巴黎時裝週的計劃,沒有抬頭看到黃俊杰焦躁不堪的表情。
“這個男模特不肯脫上身。”
“難道他不知道Fasl about eventually&ning naked.(所謂時尚就是關於到最後徹底脫光)這句話嗎?”
“問他原因他也不說,就是不肯脫,攝影師先以為是他害羞,可不是。”
“那是什麼?他是新人,就開始耍大牌了?”
“我也不知道,所以不得不來叫你。”
“那我去看看。”高涯站起身,尾隨黃俊杰到了影棚。
瞿書桃坐在那裡無奈地抽著煙,而這個男模穿著這期雜誌要拍的Dolce Gabbana泳褲,上身還套著那件他昨天穿著的森馬T恤。
“你過來。”高涯完全變了態度,比起昨天,他今天在這個男模面前完完全全還原了以往的本色。
男模特走到高涯面前小聲地說:“你能另外找一個地方說話嗎?我可以跟你解釋。”
“沒問題,那我們去洗手間。”說完高涯對黃俊杰說,“模特先生要跟我去洗手間說一說他不脫衣服的原因,你們在這裡等我一會兒。”
影師在一旁百無聊賴地擺弄著攝像機,嘴裡咕噥著:“到底還拍不拍啊,浪費時間。”
高涯瞪了他一眼,帶著男模特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裡沒有一個人,這樣就能更好地聽男模特解釋了。
“說吧,因為什麼。”
男模特把衣服脫下來,高涯覺得沒什麼特別的地方啊,除了六塊腹肌很分明外,沒有任何不妥。男模特轉了個身,高涯看見一道將近有三十多厘米的疤痕,橫在男模特的背上,疤痕很難看。
“這就是你不願意脫的原因?”高涯的火氣總算有點消下來了,畢竟不是新人耍大牌,而是個看上去還算合理的理由。
“我只是怕他們看到我的刀疤不願意再僱傭我……高主編,你會因此不要我嗎?”
高涯嘴角上揚了一下說:“我覺得這個刀疤很酷啊,模特最重要的是什麼你知道嗎?”
“不太知道。”
“除了先天的優勢外,還要有表現力。你知道呂燕為什麼紅嗎?她有她的表現力和個人特質,這些是異於常人的。我一看到你就覺得你身上有這種表現力,不要荒廢了,年輕人。”
“是這樣的嗎?可是我……”男模特還是顯得左顧右盼。
“你要知道我為什麼不在乎別人身上的傷疤嗎?”
“不知道。”
高涯看著男模特,把自己的襯衫揭開,脫下衣服,他的肚子上也有一條疤痕,是做胃束帶手術留下的。
“看到了嗎?我也有,你不覺得男人身上有一道疤很酷嗎?注意,你要傳達給別人你的表現力,我們都有一條很性感的疤痕,你知道我在和女人做愛的時候,這條疤讓女人看了後會有多興奮嗎?”
“謝謝你。”男模特露出了釋然的笑容。
當高涯要將襯衫穿上時,有人破門而入,這個人不是別人,不是黃俊杰,不是任何攝影組的男成員,而是高涯的死對頭羅啟文。羅啟文看到他和男模特衣冠不整,震驚地站在那,露出了猥瑣的笑容。
“對不起,打擾二位了,我們下面的衛生間正在維修,我可以再上一層樓,你們繼續,不用管我。”說完,羅啟文走了。
這下完了,羅啟文肯定會對他看到的東西大做文章,將其越抹越黑,他真她媽就是他的掃把星,高涯這樣想。
“我們剛才,這怎麼辦?”男模特顯得有些不安。
“別管了,先把照片拍好再說,這些事不用在意。”說完,高涯帶著劉昱重新回到攝影棚,還讓攝影師著重了他的傷疤,讓化妝師在上面塗上了類似血的塗料,營造出暴力血腥的性感,具備英雄氣骨的柔情。
回到辦公室,高涯單手托腮,中指和食指按住太陽穴,想著男模特怎麼會有那麼長的一道疤,他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這道疤不像是手術,倒像是被人砍的。高涯可不想他的模特是什麼黑道馬仔,他擔不起這種風險,畢竟他以前得罪過的人太多了,他得防著點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