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對面的那個岔路口,果然有一個人慢慢的走了過來,只見那人的影子在燈火中飄蕩,忽明忽暗,忽近忽遠,時而又高又長,時而巨大無比。
那人身披一件深紅色的斗篷,七尺左右的身形,滿臉絡腮鬍,樣子甚是猙獰,他一邊走來一邊憤恨的說道:“竟敢破壞老子的大事,老子一手謀劃大局,全讓你給打亂了,不殺了你難消我心頭之恨。”
“我壞了你的大事。”雪非音銳利的目光,冷冷道:“難道就是你給那些移民下的毒?”
“不錯,就是我。”那斗篷人目露兇光,左手一揮,兩道金光閃過,那兩個羽林軍的腦門上各中一枚金針,他們立即七竅流血,倒地身亡。
雪非音面對死亡沒有表現出恐懼,而是低頭看了看那兩個羽林軍腦門上的金針:“毒針,莫非你是毒幕峰。”
“小丫頭,知道的還不少,竟然知道老子的威名,不過你還是難逃一死!”毒幕峰向文弱的雪非音咧嘴一笑,露出猙獰的牙齒來,癲狂道:“啊!你說我該用什麼手段弄死你呢?”
一陣強風吹過,那斗篷被吹得臘臘作響,四周的燈火搖擺不定,一個飄搖的巨大身影慢慢向雪非音靠近。
毒幕峰察覺有個微弱的腳步聲在悄悄靠近,好像功力還不弱,殺雪非音之事,事不宜遲。毒幕峰當機立斷雙手一揮,十幾道金光閃電般飛速射向雪非音,交錯的金光如天羅地網般籠罩在雪非音的全身,任憑她有天大的本事也是在劫難逃了。
而嵐風剛才見到雪非音從馬車上下來,然後聽到她與對面那人的對話,於是就放輕腳步,悄悄的靠近雪非音他們,從而在暗中保護她,沒想到那斗篷人手一揮,就讓那兩個羽林軍到地身亡,他大驚失色。當下立即加快腳步,隨後又聽到雪非音說出了那人的名字叫毒幕峰,心中又是一陣震驚。
這時,毒幕峰已經發出毒針籠罩著雪非音了。嵐風立即舉起手中的袖箭,準備發出袖箭為雪非音把毒針擋下來,但毒針的數量太多,袖箭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擋下來,也很難辦到;於是他把左手的四支袖箭,全部調轉箭頭,射向毒幕峰的要害,嗖嗖嗖嗖,四箭齊發。自己則電光火石般飛奔到雪非音身前抱著她,用自己的身體為她把所有的毒針都擋了下來。
因為嵐風是極速衝過去的,所以雪非音被嵐風抱著飛了出去,他們二人在空中翻滾飄蕩,雪非音的面紗也隨風飄落了。
露出一張清麗如雪的容貌,宛若初放的雪梅,潔白中帶著一抹櫻紅,不嬌不媚,美得不可方物,如陽光讓冰冷的冬日裡暖暖生香,如春風讓蒼茫的大地瞬間生機盎然,如靈藥讓嵐風忘記了自己已在生死的邊緣。
他們二人在空中極速旋轉幾圈後,距之前五丈遠的地方落下,嵐風讓雪非音在上面,而自己的身體則先落地;嵐風看到雪非音安然無恙之後,長長的舒了口氣,眼睛卻沒有從雪非音的臉上挪開。
這是嵐風第一次看到雪非音的全部容貌,那張絕世容顏讓他心醉神迷,二人四目相對,久久不能移開。
嵐風聽到毒幕峰快速衝過來的腳步聲,立馬雙手往地上一拍,他與雪非音二人瞬間從地上站了起來;嵐風抬起右手憑感覺,又對著毒幕峰依次射出了三支袖箭。
正在飛奔而來的毒幕峰躲開了兩支,卻被嵐風的第三支袖箭射中了左腿;之前的那四支袖箭,只有一支射中了他的肩頭,其餘的都落空了。
毒幕峰見嵐風突然冒了出來,大大出乎自己的意料,然後自己又被嵐風的袖箭所傷;他也不知道嵐風手上還有多少支威力無窮的袖箭,還有嵐風中了自己的毒針也沒有立即斃命,讓他匪夷所思,再糾纏下去自己恐怕會命喪於此,於是立即轉身往剛才來的方向,一瘸一拐飛快的逃走了。
毒幕峰逃走後,雪非音突然覺得躺在一個男人的懷裡有失體統,於是立即從嵐風的懷裡起來,甚是關切的問道:“嵐公子,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呢?”嵐風也識趣的退了半步,與雪非音保持一個舒適的距離,心想:“我怎麼沒有死,剛才那兩個羽林軍,一中毒針就倒地身亡,這是為什麼呢?難道是因為我體內有紅霜血羅剎的劇毒,以毒攻毒,所以我才沒有立即毒發身亡,真的是這樣嗎?”
“我也沒事,你中了毒針、、、、、、。”雪非音看著嵐風背上的十幾枚毒針,突然也想到了原因,說道:“難道是因為你體內有紅霜血羅剎的劇毒,以毒攻毒,相互抵消了一大半,所以你才沒有立即毒發身亡。”
“我想也是,除此之外,我沒有其它能活到現在的原由了。”嵐風不知是喜還是憂的說道。
雪非音眼神中有些哀傷,急切的看著嵐風道:“嵐公子,你快隨我一起迴雪霖堂,讓我為您解毒!”
嵐風望著毒幕峰逃去的方向走了幾步,又轉過頭來看著雪非音的眼睛,搖了搖頭道:“這種毒針見血封喉,你是大夫,你應該也知道我已經是無藥可救了,趁著還能追上毒幕峰,我還是儘快追上去抓捕他吧!也許這是抓住毒幕峰,救回兩千多人性命的唯一機會,讓我賭上自己最後的時間,去拼這個可能吧!”
“不是的,也許還有一線生機。”雪非音上前追了幾步,哀傷卻又堅定的看著嵐風:“你捨命救我,我拼死也要把你治好。”
“我嵐風賤命一條,你有勞你費心了。”嵐風笑了笑溫柔的語調說道:“上次你的救命之恩,一直沒有機會報答,如今終於回報了你的恩情,也算了卻一樁心事,雪姑娘,再見了。”
嵐風胸口突然一陣劇痛,立即運用全身的功力鎮住了劇痛,又點了幾處大穴,來護住自己的心脈;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錦衣衛的響箭,向天空發射出去,接著拔出佩刀,一個箭步往毒幕峰逃走的方向追去了。
雪非音見嵐風執意不肯跟自己回去救治,二人相距越來越遠,雪非音迅速從袖子裡掏出一個小瓶來拋給嵐風,柔聲喊道:“服三顆此藥,也許能緩解毒發時的痛苦。”
嵐風轉過身來接住瓶子,看了雪非音最後一眼,然後一邊朝著毒幕峰逃跑的方向快步飛奔,一邊倒出三顆黑色的藥丸來,拋入嘴裡服下。
雪非音看著嵐風離去的背影,雙眸中有些黯然神傷,轉頭看著自己掉落的面紗隨風越飄越遠,抬頭再看嵐風時,黑暗中他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因為毒幕峰被嵐風射中了左腿,所以他逃得並不是很遠,嵐風在屋頂上幾個飛躍就看到了他的身影,但想要再加快腳步時,卻漸漸感覺自己有些力不從心了,追擊的步伐也一點一點的變慢,視線也有些模糊了。
從屋頂上跳躍下來後,嵐風見自己與毒幕峰的距離,在袖箭射程的範圍內,於是停下腳步,舉起右手,用最後的一支袖箭瞄準毒幕峰,準備做最後的一搏,能不能抓到毒幕峰,成敗在此一舉。
短小卻強勁的袖箭,隨著嵐風按下機括,如閃電般飛射而去,威力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