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平侯府的宴會大殿內,新寧州公古晏看著地面未乾的血跡,還有刺鼻的血腥味,再看看跪伏在除下的庶子古鐵旗,眼神複雜,滿臉陰沉的沉默著。
古晏的沉默中,跪伏在階下的古鐵旗,心頭卻是越來越涼。
古鐵旗不笨,相反的,很聰明。
打從懂事起,古鐵旗就經常幹出挑的事情,不守規矩、惹事精諸般帽子都扣在古鐵旗頭上。
其實古鐵旗自己心裡最清楚,他只是一個想在父親面前表現自己、想讓父親關注自己的壞孩子而已。
這種心理,從懂事起,到現在,一直沒有變過!
但同樣的,他對他的這位父親,也越來越瞭解。
之前的記憶中,父親的這種沉默,往往代表著已經做出了偏向於某一方的決定。
至於偏向於哪一方,其實古鐵旗也早就看出來了。
在父親抵達到現在,古鐵旗一直跪著,而大哥古廣智與八哥古淳智,都在那站著。
這區別的待遇,已然說明了什麼。
只是古鐵旗的心頭,還有一絲奢望!
一絲最後的奢望!
“鐵旗,你可知錯?”
聽到這名話,古鐵旗心頭的那最後一絲奢望,陡地被轟成了粉碎。
古鐵旗一臉苦澀的抬頭,“父親大人......”
“鐵旗,手足相殘,此乃大忌,更是大錯。無論如何,兄弟之間,絕對不能手足相殘!”
古晏語重心長的教訓著古鐵旗,話音突然間就變得嚴厲起來,“來人吶,請家法!”
此言一出,古鐵旗的嘴角猛地抽搐了一下。
古家的家法,乃是一根得自宮廷的四色龍鞭,一鞭下去,道境之下,俱會皮開肉綻。
以前未跟葉真前,古鐵旗對這家法的記憶,深刻無比。
但是,古鐵旗抽搐的嘴角,並不是因為這家法的恐怖。
而是他已經徹底的心涼了,心寒了!
死心了!
在新寧州公古晏的目光注視下,古鐵旗緩緩起身,“父親大人,是不是無論道理在不在我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嫡子的血脈是不是?”
“是不是我們這些庶子,只因為是庶子,無論做什麼,在他們嫡子的身份面前,永遠都是錯的,是不是?”
古鐵旗的質問,讓殿內的許多古家庶子神情一苦,家族內,可不就是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