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棠看他那幽怨的小眼神還挺可憐的,便想著抓緊將飯做了。
灶上有提前揉好的麵糰,如今天熱就愛吃涼麵,將茄子蒸熟捶成泥,拌上醋蒜和醃鹹菜裡的酸湯,放上黃瓜絲就是一道酸爽的涼麵滷,放一把菜園裡摘的綠葉菜,焯水一拌。
那味道,別提了,治暑氣一絕。
她將面煮熟後放在灌滿冷水的桶裡,提著桶和涼湯直接出了空間。
天氣熱,堂屋門一天都開著的,只是掛了紗簾,防著蚊子和蒼蠅進空間,她一進門就瞧見沈天賜坐在小板凳上趴在炕沿上睡著了。
炕沿上還放著被吃了一半的西瓜,這孩子,說吃一半真是一點沒含糊只吃了一半,瞧那瓜皮的白瓤都給挖出來了,一點點紅瓤都沒有了。
她不免心疼,想著讓人拉一車西瓜回去,瞧著孩子跟吃不著一樣的可憐樣,她屬實有些心疼。
她原本是要將人叫醒吃飯的,然後看到西瓜的那一瞬間,她一時不知說什麼就好,就退出了房間,等正午韓宗澤回來在一道吃飯吧。
兩刻鐘不到,韓宗澤便下值回家了,見沈小棠坐在空間裡。
“家興不是來了嗎?你不和人在家裡吃放,在這兒坐著幹嘛呢?”
沈小棠看著外面睡的正酣的沈天賜有些不滿意的道。
“睡著呢。”
“啊?不是沒吃飯嗎?吃飽了再睡唄。”
沈小棠故作高深的搖了搖頭,將半切西瓜遞過去:“我看他吃挺飽的。”
韓宗澤不明所以,看著被吃了一半的西瓜有些奇怪,就是這輕飄飄的感覺,然後他將西瓜一轉,頓時大笑出聲。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誰的傑作,他這小舅子……
估計沈小棠怕他吃的涼著了,切了一半西瓜只讓他吃一半,這人竟將另一半西瓜下面挖的乾乾淨淨,只剩下上面薄薄一層西瓜瓤,乍一看好像還有一半,其實只剩下這一層了。
十歲出頭的小傢伙,一口氣吃了半個西瓜哪還能吃得下飯,所以她也沒驚動人,等著他醒來也能正經吃頓中飯。
“看不出來,我這小舅子從小就是個偷奸耍滑的小鬼,我希望他鄉試縣試都不要得中,不然著貪官絕對有他這一份,從小就深諳此道。”
“去你的吧。”沈小棠沒好氣的踢了他一腳,覺得他烏鴉嘴說喪氣話,不過他弟這耍滑頭的樣,確實不像個老實孩子。
“睡多久了?咱先吃,還是等一等他。”
沈小棠看了看外面的日晷:“估摸有兩刻鐘了,西瓜這東西也不頂飽,我看他消化的差不多,吃完飯在接著睡午覺唄。”
“成。”
兩人叫醒了睡眼惺忪的沈天賜,昨晚興奮的睡不著,今天又起了個大早趕路,如今他早困的不行了,打著哈切就往炕上趴,想躺下好好睡一覺。
結果聞到榨料油的香氣,看到桌上的飯菜就有點想吃了。
“餓不餓,快來吃。”
“餓。”沈天賜跟韓宗澤打了招呼,“姐夫,你回來了。”
韓宗澤也是揉了揉他的小腦袋,招呼他:“餓就來洗手,吃了飯在睡,下午讓你姐帶你出去溜達溜達。”
一聽能去外面玩,他更高興了,他很少來涼州,一來年紀小,二來打他記事起,黃草窪的學堂就建起來了,除了過年時候和農忙時候放假,幾乎不放假。
這還是頭回放三伏天的暑假,他來的少,不過總聽孃親說姐姐在涼州如何有本事,又是開鋪子,又是種樹,他也跟小朋友吹過牛逼,不過不親眼看一看,在怎麼厲害還都感覺具體不起來。
兩個人瞧著興奮的弟弟都一臉寵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