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爹,乾孃我回去了,你們早點休息。”
她將門帶上後走了,夫妻倆坐在炕上感慨連連。
這段時間,這孩子給他們謀生路,還給他們做新被,屋倒房塌後還借房子,端洗腳水,這一樁樁一件件都讓他們倍感暖心。
“咱上輩子積了什麼德,雖無親骨肉,卻認了這樣貼心的孩子。”
“可不嗎?可能是咱的苦日子要熬到頭了,咱老兩口要有好光景過了。”
沈小棠不只是積極改善乾爹乾孃的情況,瞧見大夥的襖子薄,被子也不厚,就財大氣粗地買了一車棉花,人均一床厚被,一身厚棉衣。
“我的親孃嘞,這麼些個東西得多少錢啊?”沈老太太瞧見這一車的棉花搬完了,下面還壓著幾匹布,看見這麼多東西,她心都是一縮,捂著荷包,“老婆子可沒錢給啊。”
“奶啊,不要你給錢,這些權當是你們做果脯的工錢了。”
沈老太太立刻眉開眼笑:“真的?那感情好啊,趕緊做了新衣新被過個暖和年。”
一家人樂呵地張羅著裁新衣做新被,小棠進了空間,處理起剛從毛毛匠那裡買的三張熟羊皮子,打算制好了,做件羊皮襖子給大伯穿。
那日看他滿手凍瘡,她心裡難受了,左右是一家人了,也不能厚此薄彼,皮襖子防風又抗凍正經是比棉衣暖和。
她將羊皮抖落乾淨,搬了個大木盆將皮子泡上揉洗。
幹了一會兒活兒就累得滿頭汗,她脫了累贅的襖子,穿著薄裳,挽起褲腿,站在水盆裡踩洗著羊皮。
日光正好,少女藕白四肢,短短小小看起來憨態可掬,兩個小發髻隨著身體一晃一晃的,晃得正在默書的韓宗澤,全無心思了,擱下筆走了出去。
他也脫了鞋子赤腳踩到盆中,噗嘰噗嘰地踩水聲,她回頭看他,雙手扶住他的臂膀。
韓宗澤瞧了她一眼,就被她逗樂了,一臉不高興地皺著眉,鼻子上還塞著兩團棉花,嘴巴鼓著憋著一大口氣。
“你……這是?閉氣洗衣大法?”
她苦惱地抱怨著:“還不是這羊羶味太濃了,聞著饞人,可羊肉太貴了,我實在是捨不得買。”
“捨不得買?還買了這麼多棉花?”
“正因為買它們花掉我十五兩銀子,才沒錢買肉了。”
韓宗澤好笑:“為什麼要花錢做被子?”
“被子太薄了,家裡的被子連小指肚厚都沒有,這寒冬臘月蓋著多冷啊,這要不是一家人也沒什麼,都是一家人哪能不管呢?”
“娘子,心善。”
沈小棠沒好氣推了他一下:“還不是有人在我耳邊叭叭唸叨,家人沒得選,家人能有什麼隔夜仇。”
韓宗澤摸了摸她的小腦袋,她總是這樣,待旁人大方,對自己就小氣吧啦的。
“等我家的羊殺了,給你吃。”
“你家?”
前兩年的時候,他家在山上套中了兩頭母岩羊,一直養著下崽,如今也有七八頭羊了,不是留著賣錢或是養著下崽,哪捨得自己殺來吃。
“不用,等鋪子再賺賺錢,啥時候能頓頓吃上蒸飯,我就買二斤羊肉來嚐嚐鮮,到時候給你做羊肉臊子面。”
“對了,你試試能不能將棉花變大?”
要是這東西也能變大變多,那可真是無本萬利的買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