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男人怎麼都這個德行,稍微誇兩句,就飄得沒邊了。
沈小棠嫌棄地搖搖頭:“下次吧,等年前我來了給你擺一桌,你將交好的將士都領來,咱熱鬧熱鬧。”
房世雄摸了摸鼻子,這種被她照顧的感覺很微妙:“你都快趕我家的老媽子了,我娘都沒這麼操心過我。”
“那你叫聲娘聽聽?”
房世雄丟下包袱,滿院子攆著打她。
沈小棠抱頭求饒,許是他這人沒架子,也不將她當孩子看,她在他面前特別自在,什麼玩笑也敢同他開。
“錯了,錯了,我再也不敢逞口舌之快了。”沈小棠賤兮兮地推開他的拳頭,解釋,“只有你們在前邊打了勝仗,我們這些大後方的老百姓才能安居樂業。”
“我幫不上什麼忙,張羅你一頓飯還是行得。”
房世雄寵溺地摸了摸她的小腦瓜:“誰說幫不上忙了,要不是你前個捎來的信,我們差點就上了敵人的圈套。”
她想起來了,是那封韓宗澤特意叮囑過的書信,竟然是交戰情報。
猶記得韓宗澤說,那是一個仙風道骨的白鬍子老頭交給他的,興許是哪路神仙也說不定,看來上蒼都在幫著大靖打勝仗。
“能幫上忙就好。”
房世雄信誓旦旦地拍著胸口:“放心吧,哥以後都打勝仗。”
“那我管你頓頓凱旋有肉吃。”
房世雄握拳撞了撞她的拳頭:“成交。”
*
沈開坐在院子裡編笸籮,起身伸了個懶腰,就見一輛馬車停在大門前,瞧見侄女撩簾子蹦下來。
“回來了?生意咋樣啊?賺著錢沒?吃飯沒?讓你三嬸子給你做點,這路上冷不冷啊。”
沈小棠失笑,這人到底等不等她回話啊,噼裡啪啦問了一大堆。
不知是她心態發生了轉變,還是沈家人變了,聽他這樣說竟覺得親切,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的情況交代了。
進了正屋又是一通寒暄,將大伯捎的錢拿了出來。
沈老太激動地將銅板查了一遍又一遍:“成了,成了,咱家今年可算有存銀了。”
沈家人從小到大都樂呵著,沈慶是十月中旬去涼州擺的攤,如今做了一個月零七天,拋去五兩本錢,掙了十兩。
沈開眼睜睜地瞧著銀錢被鎖到櫃子裡,眼底裡劃過一絲失落,垂頭喪氣地出去編他的笸籮去了。
沈小棠出來遞了個荷包給他,沈開瞅都沒心情瞅:“三叔不吃。”
這人真是,她除了能拿出吃的來,就不能拿些別的了。
“這是大伯讓我避著人給你的,三叔不要我可拿起了。”
沈開一瞧是荷包,一把奪過,拆開來數了數,便眉開眼笑地揣著往城裡去了。
這幾日輪到三兒媳方春做飯,她剛從廚房出來,去柴垛抱柴火,就瞧見自家男人往外走。
“你幹啥去?待會兒吃飯了。”
“不用等我,你們先吃。”
方春恨恨地啐了一口:“給人家做野漢子上癮啊,飯都不在家吃,你最好死在人家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