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到後半夜,韓宗澤醒來錘了錘痠痛發僵的胳膊,將她抱回屋裡。蓋上被子,自己繼續下地幹活。
……
一縷晨光透過窗扉照在少女臉上,圓潤的臉頰帶著幾分嬰兒肥,蜷著身子,小手指像個嬰兒一般塞在嘴裡。
韓宗澤坐在她床邊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將她手指抽出來,在她唇上偷親了一下,她這酣睡的模樣讓人瞧了忍不住想欺負她。
他伸手捏住她嬌俏的小鼻子,少女蹙了蹙眉,呼吸不暢的張大了嘴,然後懵懵懂懂地醒了過來,一見是他,不情願地嚶嚀了一聲翻身睡去。
“小懶豬。”
因為沒有睡到自然醒,沈小棠有些許起床氣,不過瞧到那一碗雞蛋羹,她就釋懷了。
她一個成年人要有成年人的肚量和一個惡作劇的小孩生什麼氣。
一推門,瞧見眼前陡然空出一大塊地,三畝地的野草,被他處理了四分之一。
“你……”他什麼時候幹得活?昨晚一宿沒睡?
韓宗澤揚著下巴,一副“快來誇我”的得意樣。
“累不累啊?”
“不累。”韓宗澤伸手擦掉她的眼淚,“真不累,我今天還能幹。”
“不行,就算白瞎了這些糧種,你也得歇著,你才多大點人啊,哪幹得了重活。”
韓宗澤將她攬在懷中,這天底下,旁人都關心他走得遠不遠,也只有她最關心他累不累。
“不累,有娘子在身邊,我一點都不覺得累。”
……
夜裡,沈小棠跟孃親說了粟米發芽的事情,除了種到地裡別無他法,八九十斤的種子,她才七歲大的小人,得種到猴年馬月。
一日操勞,她很快進入夢鄉。
“砰砰砰!”叩窗戶的聲音平緩規律,在寂靜的深夜響起,還夾雜著一陣詭異的笑聲。小棠是被孃親推醒的,聽到這動靜嚇了個夠嗆。
她仗著膽子問:“大半夜的,誰啊?”
“小棠啊,爹死得好慘啊,到處都是老鼠在啃爹的骨頭,爹好疼啊。”
“小棠,快給爹開開門啊。”
窗戶被劇烈地拍打著,月光如水,她看見窗戶上有個白影來回地晃,鬼影重重,好像他爹真的回來了,還伴隨著女子“嚶嚶嚶”的哭啼聲,忽遠忽近的傳來。
小棠後背汗毛直豎,但看見母親面色慘白,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現在是家裡的頂樑柱,她不能退縮,她要保護孃親。
她當寡婦那些年,村裡有些皮孩子也會搞這一套來嚇她,興許是那個皮孩子的惡作劇。
“娘,爹他從來不叫我小棠,一定是有人故意搞鬼,來嚇唬咱娘倆,你不要怕。”
晴娘抱著枕頭縮在牆角,這哪是她說不怕就能忍住不怕的,外面這笑聲太滲人了,還有那一聲一聲地哀鳴。
好似沈明真的在下面受苦,直到那人說。
“你這惡婆娘找了姘頭將我推下山,你懷了野男人的種,害了我性命,我不會讓你有一天安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