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觀察了一下眾人,臉上並無異樣,確定這聲音只有她能聽到,懸著的心才放下,找了個藉口進了空間。
“你吃你的唄,喊我做什麼?”
沈小棠方才尋去他家沒見到人,聽說跟村裡的孩子下河摸魚去了,便留下口信,老地方見還特意囑咐不讓他吃飯。
如今見他抱著小狗坐在門前,桌上的飯菜還冒著熱氣,動都沒動。
“你怎麼不吃飯。”
“我爹不讓我隨便吃人家的飯,再說主人都不在,我怎麼能偷吃呢。”韓宗澤嘴上振振有詞,眼睛卻瞧著飯碗直咽口水,“不過,聞著就是香啊,阿虎都餓了。”
“……”我看是你餓了吧。
沈小棠推了他一把,讓他上屋吃飯去。
自己拿了籮筐將地上的獼猴桃裝框裡,昨天壓爛了一些,今天她放一層獼猴桃鋪一層茅草,裝了整整六籮筐。
五兩!十兩!十五兩……三十兩!
不行,幸福來得太突然了,上輩子窮困潦倒的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是守著個金飯碗吃不上飯。
好在,現在醒悟還來得及。
“吃飽了沒。”
韓宗澤揉著肚皮:“可撐了,你看吃得圓鼓鼓的。”
她忍不住掐了掐他的臉,心裡突然間冒出一個大膽的想法,這男人怎麼那麼可愛那麼招人稀罕,要是現在教歪還來得及吧。
教他疼媳婦,愛媳婦,一輩子都捨不得不離開媳婦。
“媳婦兒,你今天找我啥事呀,就是為了給我吃肉嗎?”
“想得美啊,找你來幹活。”
正好窗戶紙沒人幫著糊。
小棠毫不留情抓他做壯丁,煮好漿糊後,兩人將大門和四扇窗戶都糊上了草紙,為了圖喜氣,小棠還剪了兩幅窗花貼上去。
原些破敗的茅草屋,如此一看竟煥然一新,這屋子還是有人住,才有朝氣。
兩個人坐在窗戶邊的軟榻上,看著落日餘暉,聽他講如何與大魚激戰三百回後,最終遺憾失手的“兇險”故事。
也就只有他了,能將這般無趣的事說的這番熱鬧,果然天生是個讀書的料。
看他黑亮黑亮的大眼睛,她不忍心教壞他了,那些哄著他說的話一定不是真心的,還是讓他自個做選擇吧,要是他鐵了心做負心漢,那她也不稀罕。
“給,昨個摘獼猴桃賺了大錢,給你買了一支筆。”
韓宗澤的老爹是秀才,外祖父又是三品朝官,自是見過好筆的,他爹那一支筆用的毛都掉光了,也捨不得買新的,他知道這東西不便宜,心裡不由得泛起一陣暖意。
“媳婦兒。”他吧唧一口親在她臉上,捧著根毛筆,笑得見牙不見眼的。
許是那晚霞光太好,照在他身上仿若鍍了一層金,她突然覺得他值得這世間所有,她有什麼好的都想給他。
“笑什麼,傻子。”
“媳婦兒,你等著,來年我就給你考狀元,讓你當狀元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