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一直跟隨在古芸娘身邊的李壞。
此時的李壞已經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一個氣運軒昂的青年了經過了多年的歷練，此時的李壞已經完全有了獨當一面的能力，這次古芸娘回去，自然要將他推薦到古毅麾下任職了！
姑侄二人年紀相差不大，又沒有真正的血緣關係，雖說這些年的相處沒有生出什麼男女之情，但卻遠超一般的姑侄親情！一般的時候，李壞是可以直接進入房內說話的，畢竟這不是古芸孃的閨房，不需要太顧忌什麼。
但今天不同，小龍女和郭芙的存在讓李壞必須顧忌一些，所以才在外面進行的稟報。
事實上，李壞是認識小龍女的。當初在‘帝王谷’的時候，李壞算是古芸孃的跟屁蟲，自然也見過小姨古芸娘最親密的閨蜜小龍女的。
只不過當初他年紀不大，加上輩分上又矮了一輩，與小龍女幾乎沒有什麼交流！至於郭芙，他就更不認識了！
不過即便是如此，李壞對小龍女和郭芙卻一點都不敢怠慢！這不僅是因為古芸孃的關係，更有她們的師尊林朝英的關係！
林朝英給所有認識她的第二代弟子的印象都十分深刻，一個十分嚴厲且厲害非常的姑姑（尊稱）！雖然絕大多數人與林朝英相處見面的時間都極短，但留給他們的印象都十分的深刻！
李壞作為李尋歡的兒子，古芸孃的跟屁蟲，算是接觸林朝英最多的第二代弟子之一了！對於那個嚴厲非常的姑姑，李壞始終都懷有畏懼和敬仰的感情！
畢竟，僅僅不到一個月的相處過程中，李壞雖然被林朝英的嚴厲訓練折磨得欲仙欲死，但卻為自己的武功打下了堅實的基礎！直到後來行走江湖中，李壞都深感那一個月的訓練對自己的重要性！
由此追溯，李壞對小龍女和郭芙也是十分的敬畏！畢竟這二人似乎都繼承了林朝英一般的性格，總給李壞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
不久，商船上岸，船工們很碼頭工人開始卸貨，整個碼頭變得熱火朝天起來。沒有人發覺，在船的另一面，一艘小船載著一黑一白兩個女人悄然離開了。
“小姨。”李壞走到商船甲板上，站在目送二女離開的古芸娘身後，鄭重地說道，“訊息傳來了，都解決了！”
“嗯。”古芸娘點了點頭，轉過身看向李壞，微微皺著眉頭說道，“能保證萬無一失嗎？”
“小姨請放心！”李壞拱手，沉聲說道，“侄兒可以用性命擔保！”
“這種事情，不需要用性命擔保！”古芸娘搖了搖頭，感嘆道，“不過是盡人事罷了.....那些家屬呢？”
“已經給予了足夠的補償！”李壞點了點頭，繼續說道。
“足夠的補償？！”古芸娘輕笑一聲，意味中盡顯嘲弄，“失去了一家之主，甚至是一個家庭的支柱，什麼樣的補償才足夠？！”
“......”李壞沒有說話，只是沉默以對。
“大哥說得對，這是一個悲慘的世界！”古芸娘嘆了一口氣，“沒有權勢和地位，就意味著身為螻蟻！既然是螻蟻，就要有被任人宰割的準備！這就是現實！”
“算了，我沒有什麼資格說這些！”古芸娘嘆了口氣，不再多說什麼，向船內走去了。
經過了多年的歷練，古芸娘早已不像以前那般的純良了！在不斷的勾心鬥角中，古芸娘逐漸看清楚了這個世界的殘酷和真實！結合之前與古毅相處的時候，大哥古毅曾經教導和告誡的話語，古芸娘成長成為一個真正女中巾幗！
以前看待問題的時候，古芸娘只是簡單的劃分‘好’與‘壞’，卻沒有理解其中的根源！
如今的古芸娘，自然不會像以前那麼單純了！她已經明瞭，這個世界不是簡單分明好壞善惡，而是由很多複雜結合起來的！善與惡只不過是一種相對，並不是絕對！很多時候對於外人的善甚至可能是對自己人的惡，那麼糾結於善與惡又有什麼用呢？！
之前的與李壞的對話，就是一個簡單的例子。
在古玉娘猜到小龍女和郭芙的任務後，第一時間就安排李壞去‘解決麻煩’......那些曾經在蘇明城見到過小龍女和郭芙上了他們商船的人，都成為了犧牲品！
不錯！為了保護小龍女和郭芙的行蹤不被洩露，古芸娘在一念之間，決定了很多人的生死！
這其中，有無辜的百姓、船工、碼頭工人甚至是一些小商人，甚至‘百寶閣’中那些沒有完全信任的人，也成為了必須滅口的物件！
放作是以前，古芸娘絕對做不出這樣的決定！但現在......古芸娘卻沒有絲毫的猶豫！雖然她會愧疚，會自責，但絕對不會後悔！
“......”看著古芸孃的背影，李壞沒有說什麼。
相比於古芸孃的感性，李壞看待整件事就更加理性或者說無情一些！
作為一個男孩子，從小李壞接受的教育相比古芸娘就殘酷一些！甚至在這些年的江湖遊歷中，在李尋歡的特殊關照下，‘百寶閣’的閣主段天涯刻意培養了一些李壞的心性！
這些經歷讓李壞鍛煉出了對於外人鐵石心腸的性格！
對於自己人，李壞可以懷柔、可以善良、也可以慈悲，但對於外人，李壞只會用最有利的判斷來決定行事的標準！
李壞不會告訴古芸娘，所謂‘都解決了’，並不是將所有關鍵人滅口那麼簡單，而所謂‘給予了足夠的補償’更是一點都不存在！
事實上，李壞做到的是‘消失’！無論是當事者還是他們的親人，完全從這個世界‘抹除’！
這種抹除之徹底，幾乎可以說是殘忍！整件事牽連之廣，手段之狠，堪稱狠毒！而效果則十分的明顯：無論是誰調查，都不會知道有一黑一白兩個女子進入‘百寶閣’商船的事！蘇明城那些見到的所有人......全部抹除了，包括他們存在的印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