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點,蕭逸遠從手術室出來,疲憊不堪。
這兩個多月,他的工作強度空前變態,連跟他搭檔的同事都受不了了,勸他不要拼命,時不時地把那些醫生勞累猝死的文章轉發給他看,讓他注意身體,細水長流。
他何嘗不知最近的狀態有點拼命,可是能怎麼辦?
當一個人嘗過戀愛的甜味之後,突然從這種蜜罐中被迫甩出,他除了用工作麻醉自己,難道要閒著腦子去一遍一遍回味那種甜蜜嗎?
他怕飲鴆止渴,越發把自己拖進萬丈深淵。
回到辦公室,他拿到手機看到螢幕上顯示有未接來電,母親打來的。
等換了衣服離開辦公室時,他才有空給母親回過去。
那邊,蕭媽媽很懂兒子的工作狀態,心疼地問道:“才下手術檯?”
“嗯。晚上急診轉過來的病人,反正也沒事,就給做了。”蕭逸遠淡淡地。
蕭媽媽嘆息了聲,“你的輕巧,可畢竟是血肉之軀,你一安排那麼多臺手術,偶爾拼一下還行,這都兩個多月了,還是這樣子,你真把自己當機器?再了,就算你受得了,扛得住,跟你搭檔的同事呢?人家有家庭有孩子,需要陪伴的。”
蕭逸遠靜靜地聽著,眉頭微微挑了挑,“歐陽青又給您打電話了?”
“是。”蕭媽媽也乾脆,道,“你們科室都怨聲載道了,他是為民請命!”
男人進羚梯,疲憊地耷拉著眼皮,眸光也黯淡了幾分,“知道了,我會注意的。”
“你別光嘴上跟我保證,轉身又忘得一乾二淨!”
“嗯……”
母子倆怪異地全都沉默了秒,彷彿沒了話,蕭逸遠正要沒事就掛了吧,卻聽母親又開口
“遠,你跟那丫頭……分手後就再也沒有聯絡過了?”
兩個多月了,蕭家二老一直都不知道他們分手的原因,他只兩人性格不合,他主動提出的分手,苑婉瑜傷心之下再也不來中國了把老兩口驚得不敢相信,回過神後繼而逮著兒子一通大罵。
這麼長時間了,蕭媽媽早就想問問兩人還有沒有來往,有沒有複合的可能,但又怕提起兒子的傷心事讓他難過,一直不敢開口。
今問出,蕭媽媽終於舒了一口氣,但又忍不住提起心來,等著兒子的回覆。
蕭逸遠坐上車,無論臉上裝作多麼淡定,但眸底的傷痛卻無法掩飾,一瞬間,整個車廂都被濃濃的抑鬱籠罩,好一會兒,疲憊暗啞的語調才有氣無力地吐出:“沒迎…”
“哎呀,你你!”蕭母很是懊惱,又有點恨鐵不成鋼,忍不住道,“年輕人談戀愛哪有不分分合合的,你是男人,心胸寬廣點,你主動去聯絡她,她肯定會回來的!你那性子……”
“媽,時間不早了,您趕緊休息吧,我開車了。”沒等母親把話完,蕭逸遠淡漠疏離地打斷。
蕭媽媽何嘗不懂兒子的心思,只好一聲嘆:“瑜那麼好的女孩兒,是我們蕭家沒福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