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中節度使?”孫揆意外,隨後皺了眉頭。
節度使賜雙旌雙節,行則建節,府樹六面大旗,擁有最高的軍事權威。
扶風軍使既然是節度使,那去往石州接管的朝廷軍力,若是軍職低於節度使,在行事上反受掣肘。
“孫大人,不如你去一下,若是能夠接管石州,孫大人再回來,本軍顧慮扶風軍使居心不良,明著是請朝廷去接管,實則是想借機奪取朝廷軍力。”張浚說道。
孫揆點頭,道:“下官走一趟,不知調動多少軍力?”
“五千可否?”張浚問道。
“可,下官這就啟程。”孫揆起禮回應。
......
兩個信使得了迴文,午後就啟程返回石州,韋扶風於次日接到迴文,看了後與身邊的參軍事討論。
參軍事王澤說,兩軍交戰,重在知己知彼,朝廷軍力的動向,肯定隨時被河東軍探知,河東軍欲要反撲石州之失,八成先去阻擊五千援軍。
韋扶風認可王澤的觀點,因為攻陷城池的代價很大,他又找來熟悉地理的降兵頭領,詢問晉州至石州之間,那些交通要道適合伏兵。
瞭解之後,韋扶風起用降兵頭領為斥候,與扶風軍原有斥候一起,兩人一組的去往適合伏兵之地探查。
韋扶風隨後率領一百刀盾兵,五百弓弩兵出發,離石縣城交給了甘鳳池鎮守。
一路謹慎的走出石州進入隰州地域,韋扶風主動出擊有兩個目地,一是搶奪戰略主動,二是見勢不妙,他順勢逃離河東。
將士們當然不知道,節度使大人的卑鄙想法。
無論留守或出擊的將士,士氣都很高昂,原因一直勝利,折損很少,不缺吃的,甚至還吃過了牛肉。
黃昏時分,走回了隰州的石樓縣地域,尋地紮營過夜。
次日,有一組斥候發現了軍情趕回,告知在石樓山一帶看見數百河東騎兵。
斥候沒敢接近,不知道數百騎兵是不是來自太原府,也不知道數百騎兵是不是先鋒,不知道有沒有更多的河東軍力。
韋扶風當即拿金子重賞了斥候,然後與參軍事們討論。
多數參軍事認為,騎兵來自太原府的先鋒,原因數百騎兵不足以對抗五千朝廷軍力。
少數參軍事認為,河東騎兵戰力強大,而朝廷軍力屬於新募的烏合之眾,如果遭遇數百騎兵突襲,潰軍的可能性極大。
韋扶風命令參軍事與熟悉地理的頭領,一起商量如何利用地勢埋伏,底線是能夠躲避騎兵的追殺。
河東騎兵出了名的彪悍驍勇,若是遭到河東騎兵的奔襲,很難得生。
韋扶風躲清閒的走到帳外散步,琥珀父親身為事實上的第一親近護衛,默然隨行。
看著明媚的陽光,遠山連綿,韋扶風壓抑的心情略見松愉,他隨意的對琥珀父親道:“這裡其實也很好。”
琥珀父親點頭,道:“這裡雖然氣候乾燥,靠河的所在能夠有很多良田。”
韋扶風一笑,問道:“若是有了太平世道,你願意做什麼?”
琥珀父親微怔,想一下,說道:“屬下能打鐵農具,或許再開一家鐵鋪。”
韋扶風點頭,溫和道:“若是川南不敗,你很難再去打鐵了,不過你可以開一家兵器鋪,兼營鐵農具。”
琥珀父親遲疑一下,道:“大人的意思,屬下以後做官嗎?”
“你如今就是武官,我的意思,你與我翁婿之實,我是扶風侯,以後會給琥珀爭取了夫人誥命,所以你日後不能再打鐵,就是打鐵,也只能打造兵器,否則琥珀讓人笑話。”韋扶風親和的解釋道。
琥珀父親默然,扶刀柄的左手明顯凸起了青筋。
韋扶風瞭解琥珀父親憨厚木訥,也不多說的繼續走去,在琥珀父親的跟隨下巡視。
走了一圈回來,琥珀父親突然恭敬道:“屬下謝大人抬舉琥珀。”
韋扶風微怔,溫和道:“琥珀是個好女兒,喝粥的時候主動分一半給我,我的心溫暖,不是你說的抬舉,而是彼此的心甘情願。”
琥珀父親輕哦,韋扶風又微笑道:“別想的太多,平常事並不複雜。”
琥珀父親點頭,韋扶風一笑轉身走入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