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罷她便打了個噴嚏,嚇得賈璉立即回房親自拿了毯子來給她披上,之後又在她房間生了幾個火盆,安置好立刻請她進去。
待到林宴換好衣裳,景宴等人才進來答話。
“那人我瞧著眼熟,像是蘇州林家宅子裡的小廝,但後來他趁我不防,與同伴一併跳水再沒上來。”
“閥門第一時間就檢查了,萬幸姑娘帶人及時阻止才沒有釀成大禍。”
“所以,是林家的人想報復我,所以才想在船上做手腳製造事故?”喝了一口薑湯,林宴盯著手邊的藥瓶子說。
聞言紫鵑皺皺眉,略有不信:“可如果姑娘真的出了事,林家上下都是第一個被懷疑的物件,他們雖然愚蠢,但也不至於蠢到這個份上……”
“會不會是其他和姑娘有過節的人,想要藉著這個事情做文章?”景宴輕聲提議,這讓紫鵑瞬時將視線鎖定在一旁唯唯諾諾的賈璉身上。
賈璉自知不妙,但礙於對方也沒明說不好跳腳解釋,只能硬著頭皮忍著裝作聽不懂。
沒想到很快就有了林宴的反駁:“那些人不是我們這邊的任何人。”
在眾人詫異之間,林宴瞥了眼一臉憋屈的賈璉,淡漠又道:
“我知道你們在含沙射影的說誰。但這船上的人都是奉了賈家長輩們的命來保護我的。若我出事,誰也逃不了責任,和林家人會被懷疑是一個道理。所以不必再做沒用的設想,從今晚開始嚴加防備。”
至此,賈璉長出了一口氣,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他給林宴拱手作揖以表感謝,只還沒走就被林宴留下。
“我和璉二哥是有過節不錯,但璉二哥再看不慣我,也不會做出此等自斷生路之事,這些事情我心裡有數。”
林宴說完對賈璉擺手示意坐下,賈璉悻悻點頭,只在凳子上沾了個沿兒,“多謝林妹妹解圍,你能不計前嫌替我澄清……許多事,是我做得不對。”
輕笑,林宴才不屑於接受他的自省,她道:“那些人水性極好,且計劃有序,分明是提前就做好了一切假設。等他們回去稟明情況後,賈家恐怕就要迎來第一場風浪了。”
本還在慚愧中掰著指頭想措辭的賈璉,聽到這話頓時冷汗直冒,惶悚之餘低聲便問:
“妹妹這話……從何說起?”
“去年我死了個丫頭,叫春橋,我曾悄悄出府去義莊檢查,過程裡遇到了埋伏已久的殺手。”
說著,林宴將詳細情況一字不落的告知對方,稍後對其表明那會兒在水下,發現那些人要對自己斬草除根的事,從頭至尾聽得賈璉眼皮子都在跳。
說罷,她忽而又笑:“璉二哥可能不信,我前幾日在蘇州遇見了賈雨村,與他同行的,還有一位右手食指有條蜈蚣胎記的人,據說是個大人物。”
原本賈璉對於林宴在水下遇刺的事還有些存疑,現在聽了這句補充,他已然是深信不疑了。
“政老爺和我提起賈雨村在應天府上任之事時,我還覺得奇怪,原來他竟然攀上了忠順親王……這下壞了。”
焦急的顏色布在賈璉面貌上,這會兒看起來倒還像個好人。
“我正愁著這件事不知如何告訴舅舅,現在璉二哥知道了,那便由你說給他,如何?”林宴笑問,不等賈璉推辭,她又道出一句話,徹底鎮住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