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毫潑墨贈知音,《上李邕》詩一首:
“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
假令風歇時下來,猶能簸卻滄溟水。
世人見我恆殊調,聞餘大言皆冷笑。
宣父猶能畏後生,丈夫未可輕年少。”
鐵血男兒本應鵬程萬里,自體內男人的血性基因被啟用,因感恩而順從的特質便日漸式微,佟久舟更總是有意無意嘗試去自我主宰的感覺……
但這一切掩藏得很好,他一向慎思篤行、訥言敏行,旁人自是看不出他內心的跌宕起伏,包括其恩師丘倫道長竟也未察覺分毫……
應該說,天下男兒本如是,試問誰家不爭雄?!
而立、不惑之年閱歷豐厚,必是這樣;
束髮、弱冠之年年少氣盛、也尤為突出。
……
“你在等/找我?”
一陣尷尬的沉默後,兩聲一樣的話語幾乎同時響起,也瞬間把佟久舟的思緒拉回眼前。
佟久舟轉過身,目光冷冷地看向老鴇:“你很會偽裝。”
老鴇沒有絲毫迴避,莞爾一笑,道:“不是。”
“你一直在裝”,對於她的回答,少年似乎並不滿意,雖未否認但也不死心,繼續追問。
“是,也不是。”
這次女人沒有笑。只是淡淡地回答。
“玫鷹堡守衛森嚴,我聽說堡內出入口已全封閉,禁止任何人員外出。你是如何做到出入自由的?”
少年一雙星眸銳利地盯著女人的臉,用一種近乎審問的語氣質問道。似乎妄圖從上面找出破綻。
“噗……”片刻的沉默後,女人忽然嬌媚一笑。“小子,這可算是你對老孃我說過的最長的話了。”
佟久舟不禁愣住。
初出茅廬的少年完全沒有料到這個中年美婦如此回覆。
可以說此回覆等於沒回復。
她真是隻狡猾的老狐狸。夠媚、夠辣、也夠冷、夠狠。
此刻他們如同對壘中的兩軍,彼此依舊在面無表情的凝神對峙。雙方體量相近,他們都在等對方先露出破綻,再伺機而動……此刻就是典型高手過招中的暫時蟄伏狀態。
……
溪水湖在此處只有湖,還有亭,但沒有溪。
夜涼星繁,水波漣漪。望著照在水鏡之中的點點星星,佟久舟很想在此停留,片刻也好。自此可以和黑夜中時刻陪伴自己的微光作伴,那該是怎樣一種輕鬆愜意…
思及此,少年的臉上泛起些許柔和暖意…
他這一細小的變化,無法逃脫老鴇敏銳的直覺。別忘了,此婦可非凡人,其元神本體是聖靈界“五聖”領主之一的風舞。
這一刻他們相距很近,加之夜晚一切喧囂褪去、嘈雜聲音遠離,此處的環境尤為安靜,便於每一個人冷靜心神。
聖靈界的眾聖靈,本就善於操控塵世的慾望雜念,一切都是以“目標、效率、成果”為標準進行優勝劣汰。
作為“三靈五聖”八大王主之一的風舞,能力水準自是不在話下。
少年此刻任何細小的變化都逃脫不了女人的耳目,以及靈敏的直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