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打打鬧鬧,除了有幾次小規模的刺殺,被楚玄墨的暗衛一一解決,這回去的路倒也算得上是安穩愜意。
天漸漸暗下來的時候,楚玄墨換上了卜南的臉,手持令牌,在宮門關閉前,回了宮。
御書房中,卜南坐在桌案後,正在批閱奏摺他倏爾察覺到一陣熟悉的氣息,他唇角暗自勾了勾,隨即放下硃批,手漫不經心的撐著下巴,雙目幽怨的看著來人。
“呦,咱們陛下,這是捨得回來了啊。”
楚玄墨面色自持的走到桌邊,伸出中指,輕輕在桌沿輕輕敲了兩下。
卜南眉梢一挑,從龍椅上起身,繞過桌案,“微臣恭迎陛下回宮。”
楚玄墨伸手,將臉上的人皮面具撕下,道,“宮中沒出什麼事兒吧?”
“宮裡是沒出什麼事兒,宮外可出大事了。”卜南也自然而然的將臉上的面具撕下,隨意的扔在一處,面色嚴肅起來,“你那個好弟弟,南下後,訊息便少之又少。我下旨召他回來,他竟然以感染風寒為由,拖著不回來。”
聞言,楚玄墨眉頭微皺,撩袍下坐,“繼續。”
卜南掏出幾份密報,落在楚玄墨的面前,“暗衛說,他在南方,聚集了眾多武林人士,又向金川借了兵,似乎是要趁著你出宮,攻入都城,一舉奪位。不過我不清楚,現在你平安回來了,他可還會繼續原來的計劃。”
“呵。”楚玄墨冷笑一聲,眼中沒有絲毫溫度,“朕真是小看了他。”
卜南嘆了口氣,“這個變數,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也幸好,我們早做準備。”
楚玄墨睨了一眼,桌子上的密報,“找人控制住太后,省的她跟楚玄澤裡應外合。”
“好。”卜南又道,“皇后怎麼樣了?”
提起葉姝,楚玄墨的眉頭鬆弛下來,清冷的臉上隱隱約約還透著幾分喜悅,“她無事,朕將她暫時安置在鎮國寺中,免得她經歷這些。”
卜南意味深長的笑了笑,“看來皇上不虛此行啊。”
楚玄墨立馬收斂了臉上的笑意,又繃著一張倆瞥著卜南,“還不快將衣服換回來。”
卜南輕笑一聲,與楚玄墨換回了衣服,正要離開的時候,他卻突然回頭道,“玄墨。”
“嗯?”楚玄墨抬眸。
成年後,他們二人便甚少喚過對方的名字,尋常時候,都是以君臣相稱。他突然喚他名諱,一定是有要事,且不是尋常的事情。
“我有一事相求。”卜南轉過身子,道,“我想讓豫妃離宮。”
“理由。”楚玄墨淡淡的吐出兩個字。
卜南斂了斂眸子,沉默片刻,“她不適合待在宮裡,她性子孤高,又不屑擺弄心計,你又不喜歡她。”
楚玄墨定定的看著卜南,良久才道,“僅僅如此。”
這回換做卜南默不作聲了,僅僅如此嗎?恐怕也不盡然。
“準。”楚玄墨提起桌上的黑色狼毫,蘸了些墨水,開始慢條斯理的在明黃的聖旨上書寫,“等這次大亂過去,我尋個由子,讓她死在宮裡,換個身份隨你出宮。”
他未用朕,以是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