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玄墨抿了抿唇,“回去。”
聽到這兩個字,善塵和善語眼中浮現出複雜的光芒,陳英再次將頭低了下去,她譏諷的勾了勾唇,倔強的從地上站起來,上馬車之前,她意味頗深的回頭看了一眼呂宅。
葉姝,不管你還活著沒有,等再次從呂宅中出來,楚玄墨還會不會一如既往的愛你?
她扶上馬車的邊緣,吃力的抬腿,目光在觸及一旁的楚玄墨時,靈光乍現,隨即虛弱的向後仰去,正正好的載到在楚玄墨的懷裡。
楚玄墨正要避開,卻強忍著推開的衝動接住了陳英。
陳英眼中劃過一抹喜色,“公子……”
“上去吧。”楚玄墨看都不看,將她扶正了,送上馬車。
許是碰到了她某處傷口,她痛呼一聲,眉頭顰蹙,“公子……我……”
話還沒說完,馬車的簾子便落了下來,楚玄墨自己也不清楚,分明上一次見到陳英,還沒有這麼大的牴觸,總覺得陳英似乎變了,不是從前那個敢愛敢恨,俠肝義膽的姑娘了。
他臉色沉沉,吩咐了幾句善語和善塵,便從善如流的跨上烈馬。
陳英看著那落下的車簾子,神色由柔弱變為平靜,而後化成一臉嫉恨。不由自主的,她在披風下的手指緊緊的攥在一起,偶爾透過窗簾子,吹進來幾縷冷風,也不如她此刻的心。
為什麼,她這麼努力,在楚玄墨心中,還比不上一個葉姝。
傳聞,葉姝乃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囂張跋扈之女,楚玄墨那樣驕傲的人,怎麼會愛上她!
陳英深吸一口氣,壓抑心中的嫉妒,挽起披風,露出原本乾淨纖細的胳膊上,那被鞭子抽打出來的傷口,鮮血淋漓,皮開肉綻,慘不忍睹。
可他卻像是沒有看到一般……如果換了是葉姝淪落到這個樣子 她倒是很期待,那時候楚玄墨會是一個什麼樣的表情。
陳英勾唇,那笑三分譏諷,三分涼薄,剩下四分便全是對葉姝的嫉恨。
夜色深深,霧靄重重。
楚玄墨踏馬而行,行至一間規格不算大也不算小的當鋪前,他墨著臉色,瞧了眼關的不算嚴實的窗戶,輕輕一跳,便踩著馬背落到那間房中。
房中熟睡的人也異常警惕,聽到人的腳步聲,幾乎是片刻就抽出枕頭下藏著的鋒利短刀,一躍從床上起,朝著房中黑影殺去。
不過三招,房中稍有些年老的男子,便敗給了楚玄墨。
楚玄墨把玩著手中從年老男子手中搶過來的短刀,漫不經心的坐在房中的一張榿木椅子上,眼眸在黑夜中顯得尤為深邃。
“周叔老當益壯,功夫不減當年。”他道。
只此一句話,被稱作周叔的男子眼眸一緊,跪地恭恭敬敬的對楚玄墨行拜禮,“屬下叩見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楚玄墨滿意的將手中的短刀扔了回去,周叔抬手接住。
“屬下不知陛下到臨,請陛下恕罪。”周叔一襲黑色裡衣,身形還算高大,然一條褲管卻是空空蕩蕩,黝黑的面板,正經嚴肅時,正氣凜然的臉龐,若笑起來,則又有些刻薄奸詐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