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上方傳來均勻的呼吸聲,葉姝窩在楚玄墨的懷裡,心情一時間有些複雜。
楚玄墨算是一個十分有警惕心的人,身在高處,他比任何一個人都敏感多疑。
然而現在,楚玄墨竟然就這麼抱著自己,渾渾噩噩的睡了過去。
他對她好像真的很放心。
陳玉進來時,瞧見楚玄墨睡熟,刻意的壓低了聲音,“娘娘,御膳房那邊已經做好了,可要送過來?”
葉姝出奇的沒有動,聲音也小的像貓兒一般。
“晚一會兒再送進來。”
“喳。”陳玉會心一笑,隨機彎著腰正要退出去,卻聽葉姝又道,“等等。”
“娘娘還有何吩咐?”
葉姝頓了頓,問道,“皇上這幾日都沒有好好休息嗎?”
陳玉想了片刻,輕輕嘆了口氣,偷摸著睨了一眼楚玄墨儘管睡著也疲憊著的神色,“娘娘,實不相瞞,最近這幾日皇上也不知怎地了,整日將自己關在御書房,批閱奏摺,處理政事,是整宿整宿的不睡覺啊!奴才看在眼裡,實在是怕皇上將身子給累垮了,這不前些日子,又有地方鬧饑荒了,皇上為了安頓災民,已忙活了好幾日了。
娘娘若是能勸勸皇上,那是最好不過了,皇上最近能聽進去話的,也就只有娘娘了,奴才打小跟在皇上身邊,從未見過皇上對哪個姑娘如此上心的,便是當初的蕭貴妃,也沒有這等殊榮。”
陳玉說罷,便施了一禮,往外退去。
葉姝聽了陳玉的話,心裡更不是滋味。
她更希望,楚玄墨是因為利益,才會對她這樣不同,這樣她離開時,便不會有太多的牽絆。
睡夢中,楚玄墨抱著葉姝的臂彎,又不自覺的緊了緊。
此刻,慈寧宮中,太后盤膝坐在佛前的蒲團上,一身縞素,雙目緊閉,手中拿著佛珠,口中唸唸有詞。
遠看,真的是一個吃齋唸佛的老人。
“嬪妾參見太后娘娘,娘娘萬福。”李蔓蔓身著嫩黃色衣裳,跪在太后身後,一邊朝太后行禮,一邊雙手合十朝佛像參拜。
太后瞌著眸子,唸經的聲音漸停,“你這次做的可不算好啊。”
李蔓蔓頓了頓,低下頭說,“嬪妾知罪。此次沒有將罪名按在皇后身上,是嬪妾漏算了一步。”
“哀家早就跟你說過,葉姝不是個好對付的角色,你拿這麼簡單的計謀對付她?呵,連給她塞牙縫的都不夠格。”太后頭也不回的譏諷道。
李蔓蔓道,“是嬪妾狂妄自大了。”
“你啊,還是太年輕,哀家不怪你,一次不成還有第二次,你想成為皇帝的心頭好,就得在皇帝心中抹黑他現在的心頭好,你才能取而代之,你是哀家幫你入宮的,哀家幫你一次,也會幫你第二次,只希望你不要辜負哀家。”
太后仰頭看著金光燦燦的佛像,“論容貌,你不如商貴人,論家世,你也不如商貴人,可你知道為什麼哀家願意幫你,而不願意幫商貴人嗎?”
李蔓蔓謙卑答道,“嬪妾愚鈍,請太后賜教。”
太后徐徐而道,“因為你聰明,你明白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明白你的主子是誰這就夠了。商貴人什麼都好,就是腦子不太好,所以哀家情願讓她當你的跳腳板。”
李蔓蔓磕頭道,“謝太后指點,太后對嬪妾的恩德,嬪妾無以為報,只求能為太后盡綿薄之力。”
太后揉了揉眉心,“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