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姝沒想到,楚玄墨竟也勉強算得上一個正人君子。
隨後楚玄墨便氣定神閒地在桌案前坐下,用葉昭儀的身子批改起奏章來。殊不知他雖看似專注,實則也在偷偷打量著葉姝。
她看過家書後,臉上卻並沒有什麼表情,隨後便有限地在他方才躺著的軟榻上靠下,一手拿托盤裡的荔枝往嘴裡送,一手隨意翻著他看過的書。
太正常了。
楚玄墨的臉色微沉。
葉家是朝廷的武官世家,葉老將軍當年為父皇鞠躬盡瘁,戎馬一生,可到了如今的葉定山,也就是葉姝的親生父親,葉家倒是愈發不安分起來。
他剛登基,葉家就迫不及待地把女兒送了進來,這半年以來葉定山與葉姝之間的勾連,他都是看在眼中的。
但葉姝的存在既是葉家別有企圖的棋子,也是他掌控葉家的一個關鍵。
他記得入宮當日,葉姝不肯,一頭撞在了柱子上。
若非那一道聖旨,她怕是已經嫁給辰王了。
寧願撞柱自裁也不願入宮做他的妃子,難道不是為了辰王?
想到這裡,楚玄墨的黑瞳閃過一道幽冷的光。
既如此,舊情人相見,葉姝卻非但沒有絲毫激動,甚至與辰王如陌生人一般。
究竟是她真的失憶了,還是她因那一夜醉酒的接觸後回心轉意……又或者,這一切都在她和葉家的計劃之中?
晚膳時分,陳玉滿面難色著走了進來:“皇上,昭華宮有人來報,貴妃娘娘病了,眼下正在佛塔靜修的太后娘娘也得知了此事,要皇上去多陪陪貴妃呢。”
楚玄墨輕哼:“那太后可知昨夜我侍寢一事?”
陳玉瞪了他一眼,腹誹連皇上都沒說話,葉昭儀竟也敢問這樣的話。
可看向葉姝,卻見她絲毫沒有生氣,也只好低聲下氣地回答道:“回葉昭儀的話,太后自然是知道了。”
楚玄墨臉上的表情有些深沉,最終什麼也沒說,隻眼含譏笑著催促葉姝:“皇上快去昭華宮陪貴妃罷,別讓人等急了。”
“……”
葉姝恨不能打死他。
終於有人替他面對難纏的后妃們了,楚玄墨一定高興壞了。
葉姝離開後,楚玄墨也佯裝回宮,卻又半路上偷偷潛入了華陽殿,將剩下的奏章都批改完,這才乘著月色回到未央宮。
丁香聽說皇上又被蕭貴妃裝病叫走了,不大高興,原本還盼著今晚皇上還能來未央宮陪她家娘娘呢。
這些話與楚玄墨說了,卻只得到他無比淡然的回應,丁香不解:“娘娘您就不著急嗎?”
若是以往也就罷了,可昨晚娘娘才和皇上圓房,將軍在入宮前對娘娘的吩咐,總算是有了苗頭呀!
“不急。”
楚玄墨淡定地吃著熱茶。
在後宮不比前朝,為了免去一些不必要的麻煩,哪怕“得寵”與否掌控在他自己的手中,他也不能一步登天。
除了要時時刻刻提防著周圍宮宇裡面的女人……更要小心的,是那慈寧宮中的太后。
丁香撇了撇嘴,擔憂地看著他:“娘娘,您一定很傷心,不過您不用擔心,奴婢對娘娘很有信心,只要您想,憑您的絕世容貌和姿色,定能夠寵冠六宮的!”
看著丁香那滿臉的鬥志,楚玄墨忽然覺得陳玉都順眼了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