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殿內廣成子眾人,卻皆是面『色』微變,面面相覷,目中波瀾微興。
只有雲中子,面『色』平靜,悠然自得,似乎這殿內之事,與他無關。
卻還未等幾人開口勸解,元始天尊,卻已是一拂袖道:“你等師尊,豈會輕易便失鬥志。此番天帝鼎革,雖是勝算渺茫,吾卻必定會傾力而為!不求能阻他,只力拖延些時日。只是慈航幾人,卻再拖延不得——”
彷彿是有所預感,殿內十幾位金仙弟子,皆是神情凝然,略顯蒼白。
而元始的視線,已然是往下掃視而來。
“——慈航、文殊、普賢、懼留孫。你等四人,明日可赴那嶽羽麾下!今日之後,再非闡教——”
慈航等四人聞言,頓時是身軀微震,俱都是眼現哀『色』。
幾息之前,便隱隱有所預料。此刻聞言,卻仍是神智幾近於恍惚。
“此是吾後師命,不得違逆!爾等身犯殺劫,即便投效那人麾下,也只一線生機。此一量劫之中,仍舊當小心行事!”
口氣嚴厲,毫不容慈航幾人,有推拒餘地。接著那元始,又目光復雜的,望向了雲中子。
“還有云中子,明日之後,你亦可隨四人前往!這幾萬載以來,委屈你了——”
那雲中子本是神遊物外,此刻聞言,卻也不由是一陣愕然。
再回過神時,那元始卻已是拂袖離去,再不見蹤影。
※ ※ ※ ※
與玉虛宮,那隱透悲意的氣氛不同,北嶽恆山之上,極樂天內,卻是氣息一片歡騰。
幾乎所有的仙修,無論懂不懂天象,都是仔細望著那雲空天際。
那騰空二日,九龍之影。哪怕是普通人,亦可瞭望。
這等樣天兆,也無需做什麼推演,便可清晰瞭然。
“天無二日,世無二主!這是天帝鼎革——”
“紫薇陛下已受天命,可代那昊天,入主天庭!”
“果然,我等陛下,才是此世真主!北方帝庭大興——”
“那昊天早已失德,嫉賢妒能,數次暗算陛下。幾年前,至親相殘。此等人,怎可為天地之主?”
“卻不知陛下?準備何時伐天?代天而立?”
這宮廷之中,都是紛紛議論之『色』。卻唯獨有一人,身穿著火紅道袍立於一處樓閣之巔。遙遙看著中空,那已是宛如夕陽般,黯然無光的太陽。眼現傷感懷緬之『色』。
他身後,另有一位青袍男子,卻不去打擾。只幽幽一聲嘆息,帶著無的感慨之意。
也幾乎同時間,闇界之中。戰雪目中,憂『色』漸退,重坐回至她那玉輦之上。
目如幽火,掃視著四周,數百萬兵將。只有當掠過一隻紫金巨獸時,才視線一凝。
渾身金芒閃耀,氣息磅礴。那妖力之盛,亦遠勝之前十倍。
“太上之境,當真是造化——”
唇角處,微微冷挑,戰雪手中,驀地是一口血『色』畫戟,化作百萬餘丈,指向了北方。此界之中,那黑霧濃郁處,煞魔氣息也為強橫,戰意升騰,殺念絕厲,不可遏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