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天絕劍麼?果然——”
此劍與他的天命劍,廣陵散人的廣陵劍中三式。名雖不同,卻明顯都是同出一源。
只是相較這劍碑之上的劍式,無論是他還是廣陵散人,所參悟出來劍路,都是粗陋的可笑。
這位孤劍老人、西方大帝,才真正可算是掌天控地!將那天道意志,操弄由心。
接著又望向了右側的劍碑,只見那石碑之上,同樣是一招劍式。
那劍路軌跡,相較於前者,明顯是較為粗陋。許多地方,甚至還有塗改之處。那些鴻蒙篆文,也是解釋的語焉不詳。
字跡深淺不一,彷彿是倉促所繪。又好似是找不到合適的文字元籙,來闡述此劍詳細一般。
不過那劍痕之中所蘊的劍意,卻更是強絕。堅韌不屈,百折不饒,又凌厲入刃!
而下方處,同樣有一行字跡。
“此招無名,劍逆此世,乃吾臨終未完之作!破天未成,身死道消。然此身意念,卻曾超脫於天道之外。神魂寂滅之時,更天人感應,昇華至大道至境。參悟鴻蒙,領會造化。終創此滅世之劍!若以威能論,吾之通天絕劍。此世之內,當只遜色十萬載後之先天混沌五色神光。可若以證道而論,吾之逆世之劍,當為世間第一!通天無上,此劍開天!”
嶽羽胸中是再次一震,只覺是心臟一陣抽緊,幾乎是難以呼吸。
一股無比的壓抑震駭之感,籠罩於心頭。
“果然,此乃是逆天之劍麼?按其言中所敘,雖是未曾真正以力證道,神魂其卻曾超脫天道。達至聖人之境。怪不得,怪不得——”
以力證道,那是遠超於鴻鈞的三尸層次。難怪此處的劍陣,會是如此強絕,只怕聖人至此,也需狼狽而回。
也說不定,能洞穿那混沌天機,知曉他這個天外之數!
“——遜色十萬載後之先天混沌五色神光,他居然連此事都能知曉。非是指孔逸的五色神光,而是指我的開天大法?!通天無上,此劍開天。是指那通天絕劍,只能算是無上層次。這逆天之劍,卻是可開天闢地麼?”
口中呢喃著,嶽羽又收束意念。看向那後面的篆文,眼神也是愈發的凝然。
“——此劍乃吾最得意之作。可惜是時間倉促,未曾完全。汝既為十萬載後,那天道屬意,能與鴻鈞為敵之人。定能將此劍完善——”
嶽羽一聲苦笑,心道一聲果然。
——這超脫天道,也不知是何等樣的層次。竟是如斯恐怖!
如今那迷濛天機,已是混淆到令他頭皮發麻。以至聖至明的道境,只稍稍推演,便感覺是筋疲力盡。這一位西方大帝,竟是隻在十萬載前,便已是窺知到此刻之事。
“神魂寂滅,天人感應麼?”
他倒是是對這種狀況略有所知,人死之前,也能迴光返照。修者隕落前,一身所有生機勃發,也常能使己身境界魂念,達至不可思議之境。
譬如那燃燈,以其算力,竟能在最後時刻,窺知其隕亡前因,便因此故。
雖只有那麼一瞬,可這結果,卻也太過恐怖!
——十萬載後的天機衍變,一式開天絕劍。無不都是令人震駭欲絕。若洪荒之內,有他人知曉,還不知會掀起怎樣風浪。
搖了搖頭,嶽羽勉力壓制住胸中激盪心緒,又看向這孤劍老人身後的石碑。
“——吾此生此世,皆逆天意而為。雖最終證道未成,可那鴻鈞,卻也難奈何得了此身。可笑那鴻鈞,二十萬載前,蓋壓此世,幾乎舉世無敵,氣魄無雙。現如今,卻也成妒賢嫉能的心狹之輩,何其可悲——”
那言語中,是不屑之至,又隱含著幾分得意之情。將那鴻鈞,貶到了極處。那語氣接著又是一轉,帶著無盡的惋惜之意。
“可惜最後,吾雖有一絲殘念逃出,生機尚存。卻根基損毀,受鴻蒙之力所傷。此生此世,都難有證道之能。默演天機,只有真正開天聖人,盤古之境。方能盡復吾先天根基。故留此開天劍意,助汝成道,望勿負所託!汝為先天庚金之物而來,吾亦嘗汝所願。只是爾當知曉,藉助外物之力,終究不為大道正途——”
這些篆字,無不都是鐵畫銀鉤。劍意凜然,語氣雖是淳淳囑託,卻又帶著無盡的不甘之意。
讀到最後一字,那石碑卻驀地碎裂。其中一絲金光,從內透出。
嶽羽目中微凜,探手一招,便將能那絲金色光華,擒在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