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19 氣運反傷
“燃燈臨終之言麼?確然有些古怪!”
那大勢至微微頷首,面露沉吟之色。只不過片刻,又轉而一陣搖頭:“小佛只知,那未盡之語中,應該包含那位陛下,一個至關重要的絕大秘密。而且必定,是與那焚明天之戰,有些關聯。只是這言語,到底為何,卻不知曉,也不願去深究。燃燈死後,那位陛下立時便是氣運鼎沸,隱現無上命格,此事必定是再無破綻可尋。哪怕是幾位聖人,只怕也難知曉。我等又何需為之費心?”
慈航一陣沉默,雙拳緊攥。良久之後,那神情才又舒展開來:“果然不愧是智慧菩薩,慈航受教了!果然是無需去深究——”
大勢至聞言,卻立時是哈哈大笑:“慈航真人的智慧,素來名傳洪荒,更在我大勢至之上。千手千眼之法相,更非常人所能創悟。小佛能猜到之事,你慈航也必定心中有數。只是真人心有執念,有些放不下而已!”
“大勢至道友,太過譽了!若說這九轉玄功,菩薩的成就,可不在我之下!”
那慈航也是一聲輕笑,嘴裡卻分外的苦澀。方才那人站在他面前之時,幾次殺機暴起,都使他宛如置身冰獄,全身滿浸寒意。又彷彿是在那狂風暴雨中努力掙扎的一片小舟,彷彿隨時隨刻,便可能傾覆。
雖是最終,那人還是放棄。可那種無力之感,生死皆***人之手的絕望,卻仍舊是直入骨髓深處。
二百年前,自己視此人為螻蟻。二百年後,這位玄聖大帝,卻也同樣是視他為草芥。存亡由念,生殺隨心。
這般的感覺,又豈能令他不去在意?若只依理智,此刻是萬萬招惹不得此人。可這心中,卻有種莫名衝動,恨不得立時將那人,從那高高在上的雲空中扯下。
而這時那大勢至,卻又自嘲一笑。眼望那快造化玉牒,以及方才諸人遁去的方向:“若依我看,你我也無需互相吹捧。再怎麼自負聰明,又能如何?我等諸人,不過是被那位陛下,戲耍在鼓掌之間。只丟擲一塊狗骨頭,便令你我二教拼死相爭。也不知此戰之後,你我還能否存世?”
“說的果然有些道理!”
慈航點了點頭,那神情卻愈發沉凝,更滿布無奈:“只是你我,又有得選擇麼?我如今倒更在意,西方二位聖人所言的紀元之主,造化真王——”
那大勢至的氣息一窒,一時也是久久不語。片刻之後,便又破開虛空。一言不發的,追尋著前方那諸多混沌金仙的蹤跡,消失在這片碎裂時空之中。
只留下一線聲音,在這片空間,來回震盪。
“紀元之主,道友當知其意。至於那造化真王,師尊雖未明言。不過若依小佛猜測,應當是這位玄聖大帝,更——”
後面數字,幾乎是微不可聞。那慈航道人的面色,這一刻也是陰翳到了極致。
心中是有如明境,清楚此言,並非是說於他知曉。只是借二人之口,與聖人說話。
漸漸的,慈航唇角間那抹苦笑之意,也是愈發濃厚。
此人之強,竟一直如斯——
※ ※ ※ ※
踏足在海面之上,嶽羽身前,一柄長約三尺的玉尺,正虛空懸浮在手心之上。
彷彿是墨玉一般,閃爍著的金色星光,璀璨迷人。而這玉尺一側,還有著天然形成的刻度。
先天至聖,雖非殺伐之器,卻能先天度量天下,也積聚無量人道功德。
而此刻將這量天尺握在手中,更隱隱能感覺他演天珠內,那定海神珠隱隱的躁動之意。
相較於此物,旁邊那盞先天至聖琉璃燈,嶽羽卻反倒是不怎麼在乎。
“果然可開闢諸天,丈量世界!”
神念仔細感應,足足片刻,嶽羽才隨手將手中的玉尺,收入至須彌空間。
若欲開天,有定海神珠與量天尺在手,此時便可。不過若要效果達至最大,卻還需將三十六顆定海神珠,全數湊齊。
唇角向側旁微微一扯,嶽羽又將琉璃燈,也同樣以五色神光刷過,一併收起。
心中多少是有些欣悅,心神之間,也是如釋重負。
不止是因這量天尺到手,更因當日與守真之諾,今日終是結束。與燃燈這番因果,徹底了結。
道心澄澈,再無負擔。
而這燃燈隕後。無論是那演天珠,還是落寶金錢。幾百年之內,必定再無人能知。
除非是有一日天地澄明,殺劫漸消,此事便勿用再去憂心。
唯一的遺憾,便是因此人之故,走了那蚩尤,真是有些可惜。
那殺生戈、蚩王盔也就罷了。唯獨那混沌元石,對后土戰雪而眼,是至關緊要。
此時為這燃燈之事,往西方之地,來回數百億裡地域,又耽誤了近兩日時光。只怕此刻,即便全速趕去,也再難尋得那蚩尤下落。
心中默默推演,嶽羽又轉過頭,眼帶詢問地望向戰雪:“雪兒你吞噬有蚩尤血肉神晶,可能探知其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