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戮天君、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中天紫微北極大帝、龍族大帝、妖族共主!這豈不等同於天帝一般?去那地仙界,也只短短兩百載而已,為何你,竟已然是獨尊天下?”
低聲自語著,然後是一聲隱帶憤恨幽怨的輕嘆,在這片雲空中迴響。
“若月這二百年來,也是日夜修行,自強不息。為何你卻仍如那明月般,高不可攀?若月這番辛苦,苦心孤詣、卻原來是白費功夫麼——”
隨著這似怨似慕的一番呢喃,這女子的chún角旁,竟是漸漸的,一抹血絲溢下。氣息浮動,身形竟也是一陣微微搖晃。幾乎從這雲空中跌落。
而便在此女,身形下墜之時。下一刻,那雲空中,卻另有一白衣女子踏出,寒冽之氣,籠於身周。
一隻秀手,將面若紫金的虛若月身影,牢牢托住。
“痴兒!”
一聲嘆息,這白衣女子,也是仰望了一眼那三千萬裡外,雲空中的皇袍少年,接著是苦澀一笑:“這一位,還真是翱翔九霄之雄鷹,可望不可及。若月啊若月,你想要抓住他,又如何可能?”
那廣陵山巔,卻又是另一番氣氛。忽而yīn冷如寒霜降臨,忽而又回暖有如初春。
嶽羽皺眉凝思了片刻,接著是玩味一笑:“此言果真?我嶽羽這些年,誅殺的妖修,足達千萬。不說鯤鵬,那妖聖人物,亦有十餘位。你們北地妖族,就不覺怨恨?”
“聖人符詔,自然不會有假!”
那九滅真人,微微搖頭,面上是恭謹如故:“媧皇娘娘,早有此意。後來說於羲皇知曉,這才降下符詔。據說便連伏羲大人,對陛下也是讚不絕口。至於說到怨恨——”
那聲音微微一凝,隨即又是一聲輕笑:“陛下自履任北方安天玄聖大帝之後,那北方星空,便稀疏了至少十分之一,真正可謂是我妖族之殤!鯤鵬以下,億萬妖軍,在陛下手中,冰消瓦解。說到怨恨,確也有之!不過娘娘卻也有言,若陛下為我等共主。我等妖族,必有復興之機!九滅亦深以為然!”
嶽羽眼微微一眯,接著卻也是啞然失笑。這女媧倒也聰明,這番手段,也算是不愧其聖人之名。
只一個妖族共主的身份,便將自己的手腳徹底捆住。
本是想在北方再找藉口,大開殺戒一番,仔細梳理,如今卻只能是另想辦法。
偏偏這身份,自己還無法推拒。若真是堅辭不受,無異是自絕與媧皇伏羲一脈——
凝思了片刻,嶽羽的chún角,卻又再次冷冷斜挑。這妖族共主,自己即便接下,又有何妨?
腦內無數念頭,在這一瞬間如電般閃過。僅僅熟悉,嶽羽目光便是一凝:“代我回稟聖人,我嶽羽必定不負其所望便是!北地妖族在我手中,日後即便不能盛興,也不至於衰亡。只是我嶽羽,雖為妖族之主,卻也是人族天帝!天道至公,朕之一言一語,皆為天條鐵律,天地之規!但若有違者,哪怕是朕轄下,亦必定不留情面!”
九滅真人,卻是一陣驚喜。這次卻是無比鄭重的俯身一拜:“九滅代我北地妖族,謝過陛下!陛下若為我妖族共主,自然是出口成憲。若然有人違逆,無需陛下動手,吾等亦必代陛下誅之!”
這一禮,嶽羽卻是坦然受之。目內則是無數符文閃動,無法再對這北地妖族下手,之前的佈局謀算,便需再大修一番。
好在他對此局面也隱有所料,也非是無有辦法彌補。
聞得此言,那農易山卻只覺是一陣窒息,心神再次一陣懵懂,是無比的糾結。
聽二人語氣,這掌控諸界,百億妖修的妖族共主,嶽羽竟彷彿是受的不情不願,彷彿是吃了大虧一般。
而那九滅真人,卻也似乎是真心歡喜。竟毫不覺一個人族之身,任妖族魁首有什麼不妥。
今日這種種,實是令人目不暇接。農易山心神雖是自問堅韌,此刻卻也有些支撐不住。
自嶽羽降臨此世,這些洪荒頂尖人物,便一位接一位的現身。口中說出來的訊息,也是一bō比一bō震撼。
“陛下有祖龍血脈,真正說來,如今也可算是hún沌精靈之一。必定能使我妖族大興!”
那九滅真人起身之後,又隨口恭維了幾句。見嶽羽毫不感冒,立時自覺收口。又笑望柳月如:“黃泉雲龍送出的見面禮。實在好大的手筆!北俱蘆洲貧瘠,我九滅亦是貧苦,不過這禮物,卻也仍不可少。這面五氣浮光盾,乃是早年我誅殺一位人族仙修,所得的靈寶,此番便送於月如真人防身!真人日後飛昇地仙界,若在北方行走,我北地妖族,亦必定以少主之禮相待!”
又是一團五sè光華升騰而起,在柳月如面前落下。卻是化作一面忽隱忽現的光盾,內中五sè氣息交替閃耀,竟是靈光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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