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這次總覺得,似平有些不對
洪荒壁壘之外,無盡虛空之中。玄都法師,正緊皺著眉頭,眼望前方。
眼前是一片片的時空風暴,可就在這不遠處,他魂念遙遙鎖定的方位。一座倒錐形的巨山,正在這虛空中快速滑動。
旁邊的雲中子,神情卻是似喜似憂,變幻不定。此刻聞言,不由是一陣錯愕:“可是在擔心,攔不住那當塗諸犍?若依我看,那一張太清真形符,足矣!太清道祖,至尊聖人,即便只是十分一的法力,也非是這兩個只掌握因果法則的混沌金仙,能夠抗衡。那淵明,更非是易惹之輩”,“師弟,我非是心憂此事!”
那玄都卻是一聲苦笑,說不出的煩憂:“今日這北海極樂天,燭龍藏珍一事。我無論怎麼想,都感覺有些突兀之處。細想以那淵明的心性,明知這極樂天內,尋得大道之機的可能,是微乎其微,反倒可能因此喪命陌落。怎的就會無端端起意,要甘冒奇險,提前入這極樂天?”,雲中子微微凝眉,凝思了片刻,面上也是漸漸的浮起了一絲異色:“如此說來,確有幾分奇怪之處!觀他今日一應安排,頗有章法。或者是此子,料定了玄都師兄,必定會助他一臂之力也難說”,玄都聞言,立時便是一聲冷哂,眼弊裡全是深深寒意:“師弟!若非是今日有你在,若非是此人與你雲中子大有關聯。你覺得,我會屢次三番,包容這性情桀驁、無法無天之人?將我八景宮,也敢戲弄於股掌之間,實在是狂妄。不親自出手除他,已是客氣!”
雲中子氣息一窒”片刻之後,也是苦澀一笑道:“此番師弟承情了!如此說來,那淵明大約也不會指望師兄會援手相助。然則此子,既然明知兇險,卻又是為何如此”,話說至一半”雲中子便驟然是粥青微動,似乎想到了什麼。
神情怔怔,面色是怪異之極。
那邊的玄都,又一聲嘆道:“明知兇險,卻偏要如此。除非是在他眼中,這極樂天之行,根本就無兇險之處~”,雲中子默然不答,只定定沉思”右手掐指推算。時間越久,面色便是愈發的精彩。
“師弟你當知曉,我玄都,妻來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對手。今日之事,也確實詭異!”,那玄都法師說至此處,話音忽而微頓,竟眼現著猶豫之色。片刻之後方才續言道:“我甚至猜測”那淵明是否是故意藉由這極樂天,那燭龍藏珍誘敵。要在桃山戰起之前,先剪除這魴鵬一部羽翼一”
雲中子不由是倒抽了一口寒氣,滿臉的不信之色。隱隱間,他心中亦是一陣搖動”觀今日之事,也非是沒有這種可能只是一位才證就金仙魂印的太清玄仙鏡,即便有氣運功德加持。又如何可能”是兩位混沌金仙之敵?
那邊的玄都法師,這時似也知自己的言語,極其荒謬一般,是自嘲——:“,這念頭,也只是想想而已,又如何可能?若真如我所料,此子性情心機”也未免太過可怖!便連其一身戰力,怕也需重新估算!”,雲中子頓時心神微松”正欲說話,遠處的虛空”卻又驀地傳出一聲爆裂震盪。
遙遙望去,只見後方,那幾個瞬息便可遁至處。一團耀目青光正與另一團黑藍色光華,在糾纏不修。
“永珍森羅大法,吞海納雲決。是孟章神君與鰓鵬!這二門神通,實在是不凡!還有那陸壓化身”,玄都法師一聲讚歎,接著卻又是眼露若有所思之色:“那妖師如此焦急,莫非是同樣已有所覺?”,再看向那座巨山,玄都心內是頭一次,升起了入那極樂天中一探的慾望,強烈無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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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樂天內,無名山谷。
一道粗約千丈的紫金氣柱,正赫然衝蕩天際。整整九頭紫金巨龍,圍繞著嶽羽周身。
一加上嶽羽的祖龍之體,十龍相聚,竟是匯聚成一頭身軀龐然霸絕的巨大金龍,懸浮於山頂上空!
罡風四溢,有如巨牆,向四面八方,碾壓而去。天地搖動,整個極樂天世界,牢是微微震盪。
那條千萬丈長的古金色巨龍,盤旋長空,有如實遊,聲勢竟還更勝過那對面諸犍一籌。
身軀只稍一扭動,便是一波波罡勁。霸烈強絕之力,已漸漸超出了此世的容納極限。使這谷內的空間,是寸寸粉碎!
那當塗真君的目光,立時是再次一凝。下意識,便感覺到一股危險至極的氣息。再不猶豫,本體驀地腳下化出無數木藤,扎入地下。木枝伸展,瞬息間伸展開無數枝葉,度瑚蔽日,幾乎將這山谷遮蔽。
另一具化身,卻是冷哼一聲。手中是光化閃現,多出了一柄藍光閃耀的木杖。只一跨步,便已至嶽羽上空。
“小小金仙,不自量力!只憑這氣運加持,便敢這般狂妄。今日便讓爾知曉,什麼是準聖金仙!任你氣運充盈,有天帝位格,亦要陌亡於此!”
一杖揮出,化開三百萬餘丈。驀地向那金龍之頭,直接釘下!
諸犍亦是一聲低吼,青色刀輪,飛騰至星空之上。然後是如星辰墜落!帶起一圈圈光刃亂影。
那獸軀也驀地前突,幾乎是一眨眼,便至嶽羽身前百萬丈出。
前肢兩道巨大刀刃,橫空直掃。因果加持,使那刀刃之威,剛至半途,便已增至到極致。將眼前這不知是淵明還是嶽羽之人的氣機牢牢鎖死。
空中的藍色枝條,便如是無數雙巨手,將那巨龍的頭軀,牢牢捉住,難以動彈。
眼見那巨杖,正要釘入龍頭之內。下方處,卻又是一陣靈力激盪!
“元磁!”
嶽羽腳下猛地一踏,幾百萬倍重力,驟然以其身軀為中心,蔓延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