僅僅只過了兩個時辰,所有六十餘萬兵甲,便已踏入至那黑寒國境內。
到了此處,遠處狂暴的妖力氣息,隨處可覺。不止是侍候跟隨在玉輦兩側的那些女仙,是面色蒼白。便連那些兵將,亦是一個個眼現懼意。
嶽羽的神情,亦仍是平淡之至。以望氣之法,淡淡的看了眼北方。接著是直接越過,那十幾股沖天妖氣,看向了北面方向。
更北處大約四十餘億裡,便是那北海。自那海岸線為始,那北面是真真正正,是群妖橫行。
巫神雖敗,卻仍有餘枝,大盛於南方。而這南瞻部洲的北面,還有那北俱蘆洲,卻幾乎全由妖族所據。
哪怕是那北海龍族,在內亦是微不足道。
但凡金仙之上的妖聖,氣息收斂都已不下人族修士。嶽羽觀氣,也望不到什麼。只依稀之間,可以感覺那方向,幾道強橫意念,正遙遙降臨了過來。籠罩著這片南北大約的三千萬裡的方圓世界。
嶽羽冷冷一哂,毫不在意。繼續用手指,敲擊著扶手。
漸漸的,那破軍天城,已是現於眼前。以極靈破軍神將蓋文為首,大約八十餘萬人,亦盡數飛騰而起,一起匯攏而來。所有兵將,陸續加入至陣列之中。
蓋文則是獨自驅車,行至四龍玉輦之前停住。然後是滿臉的羞愧,朝著輦車之內,抱拳一禮:“末將無能,不能拒敵於境外。竟令我帝庭,損兵折將,受此奇辱!”
“此是非戰之罪!”
嶽羽微微搖頭,蓋文以一人之力,力擋十一位妖皇。雖有那妖族,始終未曾盡力之故。不過只憑其能勉強維持住局面不至惡化,便已令岳羽不後悔,當初饒過此人一命的選擇。
接著一道略帶奇異的視線,掠過了蓋文。投向其身後,一位神情淡漠的藍袍修士。
這個人,竟赫然也是太清玄仙境。卻不知為何,卻與蓋文走在一處。
——是師兄弟麼?
想起了蓋文的師承,嶽羽若有所悟,片刻之後便將此事放下,望向了對面:“那前面,便是拓跋雲昊?”
提起這個名字,蓋文不由是咬牙切齒,強忍著怒意答道:“正是那駝山妖皇,此人之後,乃是九山妖皇車雷,虛天妖皇陰九厲,連山妖皇奢昌。相距不過百萬裡之遙。麾下各有妖修兩百餘萬——”
嶽羽仔細望了望前方,那幾道氣息狂亂的氣柱,無聲笑了笑。接著又一拂袖,那駕車的幾位黃巾力士,立時會意,繼續催動著這玉輦前行。
而整個軍陣,亦是隨著嶽羽的車架,再次緩緩而動。
不過這一次,只是行了大約三百萬裡。遠處便是無數烏雲翻滾,東南西北,赫然無數雲氣湧來。
即便不用龍眸望氣,以可感覺那無數強橫妖力,隨著著雲氣,向此處急襲而來。
氣勢浩大,彷彿有吞天之勢,瀰漫千萬餘里。
那一百四十餘萬兵將,都是為之一陣惶然。巨靈神與蓋文齊齊皺眉,各自駕著戰車,在陣中四處梭巡。強行彈壓著,才令這些兵將,勉強保持著鎮靜,迅速在空中結陣。
一刻鐘後,當那雲氣全數散盡,出現在嶽羽眼前的,是彷彿無窮無盡般的人影。
數千萬妖修,有的還未層化形。密密麻麻,列陣於四周,一眼望去,幾乎看不到邊際。
這些妖皇,在北方各有勢力,麾下妖獸百萬,甚至數百萬之巨。合於一處時,聲勢卻是勝過帝庭無數倍。
嶽羽卻嘿地一笑,眼前人數雖多,可真正靈仙之上,也不過才二十餘萬。比之當初闡教佈局圍殺他的陣容,稍稍勝出,在他眼中,卻已可直接無視。
下一刻,是十數道光華,從遠處天際,降落了下來,立於諸妖正前。
嶽羽餘輦正對面,首先出現的,乃是一位蒼髮中年。與前次相間時的溫文爾雅截然迥異,此刻正是目光銀森,注視了過來。
那視線,彷彿是要把嶽羽,千刀萬剮。
緊隨其後,又是三道顏色各異的光華,露出按下的遁光,現出身形。兩人身形彪悍,一人則是奇廋無比。
嶽羽不用猜,便可知曉這三位,必定是蓋文所言的三位妖皇。此次妖族南犯的十餘位妖皇中,真正的首腦人物。
那車雷首先踏步而出,亦是帶著無盡寒意殺機,遙遙望來。聲若雷霆,震盪雲天:“你便是淵明?依我兩位兄長之言,再給你一次機會!若在此向我等賠禮致歉。今日我等,尚可繞你一條性命——”
旁邊的拓跋雲昊聞言,不由是微微皺眉,卻最終還是一言不發,未再說什麼。
嶽羽面色陰寒,目內透出一抹冷芒。緊接著,便又恢復平靜。然後是懶得再與這些走狗之流廢話,神情淡漠直視著對面:“今日我亦有言,明告爾等!汝等孽障,凡首惡者誅!沾我帝庭兵將之者誅!殘殺我帝庭治下生民者誅!其餘降者可免一死——”
話音落時,那車雷立時是為之一怔。他身後三人,亦是一陣不敢置信的,望向前方那四龍玉輦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