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那風暴稍息,袞衣修士的面上,也是有些愕然。唇角間流露出的哂笑收起,竟看著嶽羽微微頷首道:“你這劍訣倒是精奇!破我天離宗之陣,更有大功德於此世。此界之內,可獨享大氣運。怪不得有這個膽量,仍舊逗留此界。嘿!也確實有些與我天離宗抗衡的本錢——”
嶽羽亦不否認,若不是在這黃昏界內,他能夠操縱平常四倍的天地之靈。方才哪怕是使用廣陵絕劍,哪怕是那玄天陰水神雷,已被此界的抑制力消弱十數倍,也絕不可能毫無無傷。
他心中沉凝如故,只繼續結著手印,隨時便可將那九霄乾元劍陣的威能,引發至最大。
緊接著,便又聽那袞衣修士眼神閃爍著繼續言道:“似你這等不知天高地厚的螻蟻之輩,本當立時誅殺,以儆效尤。不過我念你天資不凡,如此隕落著實有些可惜,故此給你一個機會。只需投效我天離宗,拜入我赤明門下,我今日便可做主饒你一死!不但不追究這天吳界之事,更會以宗門之力,助你衝擊玉仙之境!你也無需顧慮,若是以前有師承,那入門誓劫,我宗亦可代你解決——”
嶽羽不由抬了抬眉,心中竟是稍稍動搖。然而只霎那,就已明瞭這赤明仙尊,必定使用了某種心神幻術,竟令他道心浮動。心中微驚,立時便收束思緒。只片刻他的心神,便又復歸死寂。
——莫說是此人所言,到底是否真心實意,是在難以判斷。即便是語出至誠,他也不可能叛出廣陵宗。這一生欠下廣陵散人的因果,實在太多。他嶽羽也絕非是三心二意之輩!
袞衣修士初時只當他是在遲疑,之後見嶽羽依舊是神態不卑不亢,默然不答,眉目間更多了幾分堅凝。便已是明瞭嶽羽之意意。
他頓時是再一陣暴怒,驀地從玉輦之上長身站起,冷冷看著身前這一男一女。
這一霎那,籠罩著這便空間的魂力,頓時驟增十倍有餘!就似是一頭潛伏水下的巨鯨躍出海面,展示出其偉岸身軀。此刻這赤明仙尊給人的感覺,也是差相彷彿。
海量的天地之靈,幾乎完全脫開了這黃昏界的掌控,在歡呼雀躍。那龐大絕倫,近乎於實質化的法力,似乎可將這片天地全數衝塞崩裂。
只前坐於玉輦之上時,便已是給人莫大威壓。此刻當其再不遮掩,那無量聲威,更是令人心驚膽戰。
而那細長鳳目中,也全是無盡殺機。良久之後,才又平靜了下來道:“我再問你一次,可曾想好了?稍後莫要後悔才好!”
嶽羽的唇角溢血,身形幾乎是支援不住,快要向下方墜落。便連觀想模仿,之前那與道相合的道心境界,亦是無法緩解分毫壓力。心裡卻一聲哂笑,這赤明天尊,原來終究還是不敢冒險。
他幾乎是強頂住這如山如嶽,彷彿要把他碾碎般重壓,繼續把魂識向四周擴散出來。
那被擊碎的空間壁壘,正在逐漸加強。外圍的三九劫雷雲天浩滅雷,亦是轉化成了四九劫雷,蒼霄天極雷——
而那排斥之力,亦是愈發強盛,幾乎到了極致。
袞衣修士見狀,不由是深深望了戰雪一眼,似是想不到,嶽羽身後這女子,亦能有這般實力。
目內驚疑之色稍閃即逝,他目內的殺機是不由更熾。接著便又是一聲冷哼,幾絲強大無比的魂力,蘊含其內。聲音雖是微不可聞,聽在二人眼中,卻有如炸雷。
嶽羽的嘴裡,立時便吐出了一口黑紅色的鮮血。而戰雪亦是面色微微青白,以她如今身具的魂煞之力,竟也似乎是抵禦不住。
而此刻的的嶽羽,卻非但是不見絲毫恐懼驚意,反倒充滿著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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