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水雲劍三十六式,可融合為十六式。此後八式、四式、二式。每進一層,便可有翻倍威能。最終可合而為一,凌壓天地。我如今境界法力,都已到了,也領會了部分精要。可就差在這熟練二字。差之毫釐,謬之千里——”
“不過以這般劍術,卻足以應付那跳樑小醜有餘”
微微一哂,嶽羽取出了一張全由一種金色絲線,織成的空白符紙,懸在了空中。開始以妖獸之血,在其上繪製符籙。
不多時,便有二十餘個首尾連線,一氣呵成的符陣,在這紙上漸漸成型。
只是到那最後一筆,封鎮靈符時,嶽羽卻停了下來,竟又再演劍訣。
而這次所使的,雖明明是與方才一般的劍訣,卻不見有半分光華閃現。反倒是有一絲絲光氣劍華,被那張金色道符抽取了進去。漸漸的,在這符上形成數百道劍形符文。
只稍稍觀望,便彷彿有種要被這撲面而來的森森劍影,切割壓碎一般的感覺。
天地間,亦有一波*浩大的水系靈力,灌入其內。將這整個浮空島,幾乎是抽之一空。
當這一整套水雲劍完成,那金色符籙便是一陣陣劇烈震動,彷彿內中有股無比狂亂的力量,在內中不斷掙扎,隨時便要破符而出。
嶽羽一聲輕笑,信手在自己指頭割出一個不足寸許的傷口。以自身精血,在其上寫下了一個‘封’字。
正是那紫闕天章之內,所記載的最古老,也最原始的上古篆文。而當此字的最後一筆完成,嶽羽身前這張道符,也徹底平靜了下來。
看著此物,嶽羽的眼中,卻是現出了複雜之色。這個種類的‘劍符’,說起來,還是他首次製作。
而記得當初第一次遇到此物之時,自己便幾乎喪命。也是自那日之後,他才真正開始接觸修真界。
喟嘆了一聲,嶽羽把這些雜念,全數揮之於腦海之外,負手往那極淵峰方向望去。
而下一刻,便見明道明修二人,正是臉帶疑惑的趕過來,目內全是不解之色。
嶽羽心知兩兄弟,必定是被方才的動靜引來,也不去理會,仍舊是注目於那峰頂方向。
果然三息之後,那邊又是一道劍光攀升了上來,在這竹樓前落下。
方面大耳,三十餘歲,正是文真。望見此地一片狼藉,先是一陣錯愕。然後是強忍著驚異,又俯身拜下道:“師叔那選英殿來人,要把我極淵峰三百道童全數帶走。說是十幾年學無所成,與仙門無緣。要趕下山去——”
旁邊的明道明修,頓時是面色慘白一片,眼中現出了幾分驚惶。
嶽羽斜眼掃了兩人一眼,略一凝眉,便又收回了目光。
水雲宗的門規,沒有內室外室之分。不過所有弟子,都需從道童做起。一直到大乘境之後,又或者做滿六十年,才可轉為正式弟子。
明道明修如今雖是元嬰境,卻也仍在童子之列。
不過只要他這個‘師尊’,還在這世間。這事便與他們沒什麼關係。慌張至此,終究還是因道心不堅,定境不夠之故
假裝是沒看見文真眼裡的乞求之色,嶽羽是若有所思的,看向了下方。
暗暗張開了真龍之眸,這三百米厚的浮空島,根本攔不住他視線。
那山下的情形,在他眼內是無所遁形。只見此刻,已有百餘童子,被強行從各處洞府內拘扯了出來,彙集一處,都是驚惶絕望之色。
旁邊更有幾十人旁觀,皆是面色青紫,敢怒卻不敢言。
嶽羽胸內,驀然間一股戾氣,如劍般直衝而上,刺入腦髓。不過下一刻,便又被他強行壓下。面色如常的轉頭向文真問道:“聽說你與連霞峰極渙師伯的四弟子渙憂師兄,頗有些關係可對?”
文真聽得是眉心緊鎖,也不知道自家這師叔,為何在這個當口為何說起此事。他腦內心念電轉,只瞬間便已隱隱有所猜測,卻只覺是荒唐之至。
那極渙真人,乃是水雲宗第一代弟子中,最出眾的幾人,門內僅有的三位太乙真仙之一。而其坐下弟子中,論及受寵程度,又以渙憂為最。
可哪怕是真走通了這條關係,極渙真人只怕也不會為自己徒弟的片言隻語,棄那每年不少孝敬的連海而不顧,轉過來照拂極淵峰——
而下一刻,文真便只見嶽羽信手一拂,一張金色道符,浮於身前三尺之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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